静下来便立刻冲下了楼,幸而阮绥音还站在楼下,正和保镖说、或者说是比划着什么。 “绥音——”段奕明大步上前去拉他,“有什么我们回去慢慢说,别在外面乱晃。” 阮绥音冷着脸一把甩开他的手,只这一个动作,傅斯舟就知道他们又吵架了。又。 傅斯舟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用的这个词,的确,从自己来到阮绥音身边开始,阮绥音和段奕明似乎就总是在争执、总是在冷战、最后总是又重归于好。 段奕明像是阮绥音真正的家人,他们长久相守、携手同行,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总能那么轻易地戳到对方最痛的那个点,可又总是在伤过痛过之后再紧紧相拥,因为在最冷最暗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只有彼此。 即便会有争吵、会有不合,最后他们还是会重新牵起彼此的手。 可傅斯舟总是会想,阮绥音已经那么敏感、那么脆弱了,作为他家人般存在的段奕明,就让让他、哄哄他,别说出明知会让他伤心的话、别做出明知会让他痛苦的事,不要再一遍遍经历争吵到和好的这个过程,只让他少动一点肝火,少流几滴眼泪,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又想,不如我们这次就不原谅了,就不和好了,就和我一起走,再也不回头了。 所以在段奕明阻拦阮绥音离开时,傅斯舟打开车门大步走上前,将阮绥音揽进了自己臂弯里,横在他和段奕明之间不容侵犯,像一头支开羽翼护崽的鹰雕。 “段奕明,”傅斯舟紧盯着他,冷声开口,“他已经结婚了。” 但最后,他只能用这个源起于一场交易的做戏身份来压段奕明。 “他有家,没有夜不归宿的道理。” 而段奕明无法反驳。 阮绥音被傅斯舟护在怀里,甩了段奕明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毫不犹豫跟着傅斯舟转头离开,原本横在道路中央的保镖停顿片刻,随即垂头侧身给他们腾出了道。 从路上一直到新月大厦,阮绥音用尽了仅剩的所有力气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让从电梯到玄关的那几步路走得流畅平稳,不让傅斯舟看出任何端倪。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 “电影聊得怎么样。”傅斯舟打断了他,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始了这个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阮绥音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站在客厅与走廊之间的台阶下艰难地回身看向傅斯舟。 他的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丝不苟地向后理去,而是松散地落在额前,投下的阴影让阮绥音看不清他的神情。 阮绥音实在有些站不稳,便故作随意地靠上墙,弯起眼睛:“聊得很好呀,导演和几个合作的演员人都很亲善,只是因为我脸受伤的原因,只能推迟拍摄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