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阮绥音轻易被他那副纯然无害的面孔欺骗,将那些话当了真。 那一个月对阮绥音来说梦幻得不像现实,因为他人生中第一次拥有了那么多的“朋友”,他们围绕在他身边,一起分享着零食抱怨老师的作业太难,一起在放学后从街头逛到街尾。 即便他们会嘲笑阮绥音把奢侈品牌的发音念错,吃饭时拿起漱口水就喝,也会动不动使唤阮绥音帮他们写作业、买东西,还会嫌弃阮绥音替他们捡球的速度太慢,但那时的阮绥音觉得,朋友之间原本就是应该迁就付出的。 至少当他们说要给阮绥音一个生日惊喜的时候,阮绥音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可是当他被蒙上眼睛领进黑暗的房间时,等着他的却不是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而是头顶泼洒下来的一盆猪血。 阮绥音曾经花了非常长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值得他们大费周章弄来了那么多的新鲜猪血,就像他们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做这么大的一个局,压着心底的厌恶陪他一起演这场戏,只为了在这天让他从云端摔到谷底,那么深刻地体会一场残酷的欺骗。 自己究竟有多深的罪孽才理应得到这样的对待呢,他总是那么想。 直到傅斯舟告诉他:人不是一定要犯错才会经历苦难。 直到傅斯舟教会他:不要再逆来顺受,要拿起武器反抗。 今天这场合对阮绥音而言恐怕是噩梦中会出现的场景了,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个不落站在这里,而他还不得不做着面上功夫逢迎。 傅斯舟忍不住转头看向他,却刚好对上他不知从何时起凝望着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傅斯舟问。 阮绥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道:“今年终于有人陪我过生日了。”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孤立无援地面对那些笼罩在他心头的庞大阴影。 傅斯舟看着他:“以后也会陪你。” 这世上没什么关系要比利益共同体更加牢固,他已经做好了和阮绥音共度余生的打算。 “你保证吗?”傅斯舟没想到阮绥音会这样问。 但他还是没怎么犹豫便回答:“我保证。” 看见陆氏集团总裁陆明烨时,傅斯舟拍了拍正在和高泽琛谈论那部电影的阮绥音:“我过去一下。” 阮绥音点点头。 “他也是为你参加汇演的事奔走了不少。”高泽琛说,“就连沈家的门他都登过两次了。” “……这些他没跟我说。”阮绥音看向傅斯舟的背影。 “他不想让你烦心太多。”高泽琛说,“你嘛,就好好写歌,然后和我一起拍好电影就可以了!季导可是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 阮绥音有些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