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肃穆。 “圣人至!”内侍扬起高亢的嗓门儿,又继续唱喏道:“皇后至!太后至!” 帝后并肩同行入殿,太后独自一人缀在二人身后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 百官行参拜礼后,御史中丞郭复持着朝笏出列,禀奏道:“今日之事涉及朝堂,太后和皇后身为宫眷理该避嫌,二位出现在此,委实于理不合。” 话音刚落,太后党的官员指着郭复,急赤白脸地开腔反驳回去,爆竹般噼里啪啦的话语一串接一串,唾沫星子四溅。 等他们泻了积压一肚子的火气,保皇党官员又操着大嗓门儿叮里咣啷朝郭复喊了一通,再度喷溅一轮唾沫星子。 自诩能言善辩的郭复露出一副要捏碎朝笏的切齿模样,拽起袖子揩拭满脸唾沫星子,手指点了点太后党官员又点了点保皇党官员,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气咻咻回了列。 行啊,两党合起伙来欺负他这个中立党,五十步笑百步,今儿他倒要瞧瞧两党谁能笑到最后! 短暂的闹剧收场,南宫旭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眼神落在太后党官员身上,上完开胃小菜,他越来越期待主菜会带来何种体验。 齐贽执着朝笏出列,声音如金玉撞击铿锵有力,“今士族罪证确凿,按大应律法论罪轻则抄家流放,重则九族枭首,还望圣人明鉴,给天下黎庶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保皇党的臣工齐刷刷站到齐贽身后。 “臣附议齐相公之言。” “臣附议。” 太后党的臣工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保皇党一派的窦将军望见太后党的人蔫头耷脑,鄙夷地嗤了一声。 平时那么能说,现在连个屁都崩不出来,一群缩头乌龟。 老实说,这次保皇党对太后党的发难,打了众士族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再多的辩驳也是苍白无力,幸好有太后为他们争取时间,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士族早已成了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士族家主们心里很清楚,他们厌倦与寒族分庭抗礼,受圣人的打压,一直在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另立新君,曾无数次在他们的密谈中出现。 太后亲子南宫弘无疑是最佳人选,可是不知为何太后始终保持毅然反对之态,每每旁敲侧击的提起来,她便会狠狠地训斥一顿,放言信王永远只会是信王,大应最有权势的亲王。 谋朝篡位这条路注定是走不成了。 送家族女儿入宫侍奉天子,是他们商议的第二条路子,亘古以来榻侧的枕边风也很见成效。 可惜圣人独宠皇后,对旁人冷眼相待,纵然淑妃和德妃得了一夜恩宠,终究不及皇后半点。 基于第二条路子,他们曾想过后宫某位嫔御‘怀孕’成功诞下皇子,集合士族之力逼宫使南宫旭成为太上皇,让出皇位给小皇子,择信王南宫弘为摄政王,掌监国之责。 他们以为能够迎合太后,结果又遭训斥。 太后的所思所想,士族家主们委实弄不明白,想令亲子信王掌权势,却不同意他们提出的办法。 反而一味推自己的侄女慕容湘当皇后,真不明白为什么不利用儿子侄女表兄妹的关系亲上加亲,二人若能结合,再有众士族推波助澜,登临皇位并非难事。 更离谱胆大的念头,士族家主们亦曾想过,勾结掌握兵权的节度使谋反逼宫,让士族成为天下至尊。 鉴于不确定因素多,危险系数高,即便成功篡了位,史官的笔杆子也会用极尽辛辣的言辞记录下来,少不得背负一辈子骂名遗臭万年,将来万一其他士族有样学样时不时谋反,真可谓棘手难办。 否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最终剩下来的就只有壮士断腕一条路,乃是太后深思熟虑一夜之后传给他们的消息,此乃他们最不愿意的选择,但眼下情形容不得犹豫不决。 为了上抚圣心,下息民愤,家主们忍痛决定要割肉放血。 舍权给圣人,舍钱给百姓…… 如此自削,虽伤元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根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