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明晃晃的威胁和催促构成无形的压迫, 像张开的大网笼住启珩,他的眸色冷沉,如陷无尽漩涡,手中的剑也在此时重若千斤。 半晌, 启珩闲适地捞起衣袖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迹, 眼神淡淡瞟过被刺客挟持着的灵越, 梨花带雨的眼瞳透着楚楚可怜,像柔弱的蝶、华美的琉璃,最是能让人升起保护欲的姿态。 启珩目光漠然,那双桃花眼冷厉无情夹杂了朔风冰霜,仿佛是看一介无关紧要之人。 “哦,阁下请自便。” 刺客怔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原以为启珩会说些譬如放了她,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勿要牵连旁人云云。 结果…… “此女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阁下请自便。” 启珩加重了语气,口吻有几分不耐烦,深深皱起眉,似乎对刺客磨磨蹭蹭还不动手表示不满。 闻得此等冷情之言,灵越泪如雨下,目光惊惶,深瞳堆砌凄楚,哀哀地凝望着启珩,单薄的身躯在瑟瑟发抖,希望破灭过后的灭顶失望几乎将她淹没。 看来手中的人质于启珩而言,不过是一颗无用的废子,刺客冷笑连连:“呵,这就是男人。”眼神嘲谑地注视着灵越,坦然表露出你选男人的眼光真差劲之意,嘴上冷嘲热讽道:“这辈子摊上如斯冷血无情的男人,你的命也够苦,愿你下辈子重新投个胎,远离这些败类。”说罢,挟持在灵越颈间的锋刃挨上皮肉,刺客寒着脸色,全无怜香惜玉之心,一不做二不休。 手起刀落,眨眼间温热血液迸射而出,殷红飞溅满地。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 一颗人头骤然擦着绛色裙袂掉在了地面,骨碌碌地来回滚动,血液滴滴答答洒了一地,沾满黏腻鲜血的双手依稀可见秀美的骨节微微屈了屈,凌空弹出一线血痕。 启珩瞠圆眼睛,震惊不已,他身上本就受了伤加之心神又受到巨大冲击,眼下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一时像被抽干力气跌坐在地。 她竟……徒手拧下刺客的首级。 仿若感受到他惊愕的注视,灵越侧了侧头,刚哭泣过一场的娇容上留有清晰泪痕,她弯起嘴角绽放笑靥,像极了云销雨霁后的晴朗明媚,却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前兆。 笑容背后隐含的寓意—— 是杀戮,令人不寒而栗。 随意扯来帷幔,潦草地擦了一擦满手鲜血,灵越向周围的刺客勾了勾手指,皓腕上的宝石镯子闪烁着熠熠光彩,绚丽且夺目。 她嫣然一笑,眸中含着点无辜之色,瞧上去全然是单纯无害的样子。 “你们谁先来呢?” 少女咬字软糯,温声细语,尾音恰如羽毛拂扫,使人的内心不由自主溢出浅浅的酥麻之感,至纯至媚在她的脸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染血时纯良如玉,染了血魅惑似妖。 若是换了个场景必定叫人想入非非,拜服于石榴裙下。 刺客们亲眼目睹了挟持着少女的同伴,被这个貌似柔弱不堪的少女趁隙亲手拧断了头颅,过程轻轻松松,于她而言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悚然间意识到她才是真正的劲敌,纷纷握紧了匕首,立时弃了攻击对象启珩,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蓄势待发。 这副浩大阵仗看得灵越直蹙眉摇首,神色失望透顶,“原来你们要以多欺少。”她恹恹地垂下头,泄了气似的喃喃自语:“真的是很讨人厌呢。” 话音将落,刺客们只觉眼前有异彩闪过,接下来发生了一幕让他们都难以置信的事情。 因为他们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失去身体的掌控权,成为被人操控的傀儡,不由分说调转了匕首,开始与身畔的同伴相互拼杀,眼中赤红,弥漫无穷杀意,浑似遇见毕生死敌,刀刀入骨,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