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一路跟着到了偏殿换舞衣,眼见四下没有宫婢注意她们这边,一直满眼焦急的沉碧终于忍不住捏着她的袖子,担忧地问。 “别怕,一支舞而已,应付完便好。”看着跟前的一排舞衣,夏初瑶心中烦乱,不知要选哪一件,脑海里不住地回忆从前学过的舞步。 “可是……可是夫人你不会啊,这跳舞不比其他,还是在圣驾面前,夫人你要如何应付?”沉碧见她这般,已经急哭了。 “……”沉碧这一句,才将夏初瑶吓得不轻。照她的意思,夏棠是不会跳舞的,怪不得刚刚骊阳那般挑衅的神情里还满是嘲讽,她就不该一时嘴快,应了下来。 现在倒好了,她要考虑的不是自己跳什么,能跳得有多差。而是要既不在圣驾面前太过失仪,又得想办法叫这个不会跳舞的夏棠,将这场闹剧圆过去。 019一席之地 偏殿里各式舞衣都有,正殿里那么多宾客还在等着,夏初瑶略微一想,便挑了一套束腰窄袖的短装,让沉碧替她散了发髻,将头发用玉冠束起,又在偏殿前折了一支翠竹。 进殿的时候,便听得一片议论之声。 “骊阳公主的舞姿如惊鸿蹁跹,民妇蒲柳之姿,身形笨拙,自愧不敢随公主之后而起舞,碰巧民妇前几日学了几式剑招,听说军中常作舞剑,民妇斗胆一试,仅供陛下和娘娘消遣。”抱拳作礼,夏初瑶话音刚落,那边的乐师依照沉碧的嘱咐,奏起入阵曲。 率军出征之前和得胜归来之后,军中常有庆典。除却美酒笙歌不断,佳人舞姿翩跹之外,将士们偶有兴致,还会拔剑合着乐声而舞。 合着乐声,凌厉的剑招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正好是沈临渊大胜归来,她前几日又刚好随池光学了剑法,比起寻常的舞蹈,她舞剑做娱,最为合适。 因着让沉碧特意嘱咐过了,这乐师奏的入阵曲要比正常的入阵曲慢了几分,夏初瑶握着手里的竹枝,舞得小心,在池光教的剑招里,不动声色地融合了一些自己的招式。 一招一式规规矩矩,看得人却没有人作声,眼看着她随着鼓点折身扬剑,在空中划出几个弧线时,还有低低的惊呼声响起。 舞姿本是寻常,叫他们惊叹的,是夏棠竟然能做出这般动作。 入阵曲不长,一舞毕,夏初瑶喘了几口才顺气,收了动作,俯身大拜。 “本宫还当是夏卿学了什么惊人的舞姿,你这些个动作,也称得上是舞?还敢拿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不怕陛下治你欺君之罪?”满室的安静里,座上雍容华贵的钟贵妃沉了脸色,声音不大,却听得夏初瑶脊背一凉。 她自是知道这般技艺,是比不过骊阳的,甚至在旁人眼里,只怕都只是寻常。今次骊阳本就是想让她出丑,她也已经准备好了受骊阳刁难。可钟贵妃这句“欺君之罪”委实重了,若是无人求情,或是皇帝陛下顺着她的话说,只怕今次她不止是出丑而是要被治罪了。 旁人本是震惊于夏初瑶之举,如今钟贵妃先这般开口,其他人一时愣神,只沈临渊和沈临安都站了起来,两人刚想开口求情,却见得座上的皇帝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朝他们摆了摆手,又看向夏初瑶。 “这本是军中舞,想不到夏卿看似柔弱,舞起来还能有这般英姿,颇有当年怀月郡主的风范。”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皇帝褚云天征声音和蔼。 他口中的怀月郡主,就是夏棠的外祖母,周太傅之妻齐怀月。少时在宫中,他常听先皇提起怀月郡主与他们一起驰骋沙场,开疆扩土之事。 可惜了齐怀月与太傅周光景育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都领了文职,女儿嫁到夏家,生了夏棠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褚云天征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当年先皇口中所描述之风采,今次见夏棠这般,虽然如钟贵妃所说,并非什么繁复端正的舞姿,不过他倒也颇感欣慰。 “外祖母是巾帼不让须眉,民妇不敢与外祖母相提并论。今次准备不妥当,还请陛下责罚。”之前因着周氏提起,夏初瑶特意去了解过那个得了龙纹玉佩的外祖母的事迹,虽说是敌国将领,夏初瑶对她还是颇为敬佩。 齐怀月和先皇所在之时不比如今,那个时候,是真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