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末将帮不上什么忙,便先行告辞了。”走出去两步的沈临渊步子一顿,复而又转身朝褚云音作了个礼,这才带着身边的随侍大步往宫门去了。 “殿下快过去吧,这会儿大理寺该押小王爷过来了。”纸醉跟在褚云音身后,见她看着沈临渊的背影不动,小声提醒。 刚刚去未央宫见皇后和陛下的时候便听人来报,征西大将军入宫觐见,大理寺那边也来问何时送小王爷入宫。 就小王爷那倔脾气,公主若是不快些过去,指不定一会儿又要惹陛下不高兴,真给他定出点什么大罪来。 眼下孟长安之事比较重要,褚云音便也只是应了一声,跺脚转身,往上书房去。 进去的时候,孟长安已经跪在里面了。 桌案后龙椅上的皇帝一脸阴沉,一旁俯首而立的孟远锋一副惶惶的模样。 “父皇,昨晚长安也是因着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他胡闹惯了没什么分寸,这件事情,您就大人大量,别太计较了。”做了礼,褚云音见众人都不开口,便笑着劝到。 “昨夜之事他已经认了错,朕本以为他在大理寺关了一夜,终于得了教训有所收敛,却不想,这会儿做事越发荒唐了。”入鬓的长眉一纵,褚云天征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吓得连孟远锋跟褚云音都俯身跪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褚云音跪在孟长安身旁,抬头看他。 “你叫他自己跟你说,让他跟你说说他想做什么!”绕到孟长安跟前,伸手指向他,褚云天征气得说话都有几分颤抖。 “微臣想要从军入伍,跟着叔父一起驰骋沙场,日后建功立业,扬我孟家军威和大齐国威。”孟长安却是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望着褚云天征说罢,又转头去看褚云音,“公主你且等我两年,到时候我建功立业,一定能比那沈临渊更有一番成就。” “长安!”一旁的孟远锋低声呵斥了一声,只盼着这个小祖宗快些闭嘴,少惹陛下生气。 “你……你怎么突然这般想?”褚云音先是一愣,蹙眉看着他。 虽说他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是好的,前些日子父皇和太后也在为着他都十七岁了还这般肆意胡闹不务正业发愁,不过,从军之路凶险,即便是他想去,父皇和太后怎么可能舍得? “孟家世代都出良将,怎可在微臣这里断绝。”孟长安看了褚云音一眼,复而继续拱手恳求褚云天征恩准。 到孟远锋这一辈,家中只有孟远锋和他父亲孟远山两个儿子,孟远锋膝下更是只有两个女儿,这孟家军阵兵法,若是再不传到他手上,日后只怕要失传了。 “你可知你母亲临终时将你托付给我们,你若是上了战场有个好歹,你叫孟将军如何跟孟家交代,你叫朕如何跟太后交代?”孟长安这般的执拗叫褚云天征越发生气,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他原本想的,是让这孟长安读书习字,考取功名。留在帝都,终身受皇家庇佑,这般也算是对得起他那为国献身的父母。 “身为孟家人,若是不从军入伍,继承孟家军魂,只怕日后长安也无颜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孟长安却是半分不惧盛怒之下的皇帝,只是俯首又朝他重重磕了个头,“陛下今日若不成全长安,便请治了长安的罪吧。若是不能随叔父入伍从军,长安情愿不要……” “孟长安!”一旁孟远锋此刻也顾不得僭越,忙开口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启禀陛下,这两年西境安宁,并无什么太大的战事,长安既然想要到军中历练,不如让他先跟着众将士操练一番,等他吃了苦,自然就知难而退了。”终于,孟远锋俯身朝着褚云天征拜了一拜,苦口劝到。 刚刚不说,是因为他也很纠结。兄长就这么一个儿子,行军打仗是辛苦又生死莫测之事,他舍不得孟长安去冒这个险。只是眼下看着这个执拗的孩子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他若是再不开口,皇帝陛下也下不了台,只怕今日只是要闹得越发僵持了。 “可是……”褚云天征还是有几分犹豫,心中对孟远山和陆吟的亏欠,让他这些年来对孟长安无比放纵和宠溺,他是生怕孟长安有半点差池,会叫他半生难安。 “既然长安想历练,父皇便允了吧。有大将军在,长安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褚云音起身扶了褚云天征坐下,也柔声劝到。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