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过的那一瞬,她倒也没细想这些人要行刺的是谁,只记着那皇帝身旁还有沈临安在,心中担忧,出手时倒也没有半分犹豫和惧怕。 先前做得毫不犹豫,这会儿在沈临安的目光下,再说起此事,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时候不早了,三爷今日劳累,早些休息吧。”见沈临安望着她,抿唇不言,夏初瑶越发有几分不自在,转身要去给他铺床。 刚转过身,便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似以往那般温柔,一双有力的臂膀缓缓收拢,将她紧紧箍着,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曾疑她,不仅是疑她与穆玄青的关系,甚至忍不住去怀疑她对自己的心。 他能体察她的心思,体察她的变化,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有事,不愿说,或许,还是故意瞒着他。他往日告诉自己不要去介意这些,比起真相,他只要得了一颗真心便已足以。 可是,有时候,他又会怕这个真心生变,尤其是在前几日见她冒着获罪的危险,袒护穆玄青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不怕这背后有什么他不得而知的秘密,他怕那他不曾去探求的真相,终有一日会叫他失去她。 若说先前他说服自己打消迟疑是在一赌,那么今日夏初瑶这番话,便是给他赢得这场赌局添了极大的信心。 “得妻如此,实是临安之幸。” 他俯首在她耳畔,轻声言语,一字一句,落在夏初瑶心上,只叫她为之一震,心生欢喜。 105真的是她吧? 第二日的祭祀在北辰山山顶的祭坛举行,祭祀结束之后,大队人马便要启程回帝都,一早猎苑大营里的人大半都随圣驾往山上去了,因着昨晚行刺之事,一路还有北辰军开路,营中除却看守被抓刺客的金吾卫之外,所留之人甚少。 一早夏初瑶以身子不适推脱随行,此刻等得人都离开了大营,才小心翼翼地出了营帐,往放着刺客尸体的帐篷去。 因着还要彻查此事,那些当场被金吾卫斩杀的刺客便也没有立即抛尸或是掩埋,只是停放在了大营比较偏远的一个帐子里,等得验明身份。 想来也是觉得晦气,金吾卫们都留在了关押活捉的刺客的帐篷里看守,这边倒也无人。 夏初瑶也是见惯了尸体,也不觉得害怕,进帐之后,选了离得最近的一具,掀开盖着的布,伸手去翻尸体的衣领。 颈背后是一片焦灼的痕迹,仿佛是被人用烙铁烫过。一连看了六具尸体,皆是如此。 夏初瑶蹲在最后一具尸体前,迟疑着没有掀布。 这一具,便是昨夜她出手阻拦的那个人。是他们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也是夏初瑶那一晃眼见,最觉得面熟的一个。 抓着白布的手微微有几分颤抖,还不等她动作,却见得帐帘一展,竟是有人进来。 脑中思绪翻飞,还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身在此处。看清来人是谁时,她心中一舒,随即又一紧。 “夫人怎会在此?”穆玄青因着昨日之伤,今天也未去参加祭典。瞧见蹲在尸体旁的人时,身形一震,语气中惊讶不掩。 “我……昨日觉得蹊跷,便过来看看。”一手掀开白布,垂目看着面前的尸体,夏初瑶叹了口气。 既然穆玄青过来了,想来她心中所想,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眼前的人面上一片死白,夏初瑶并不认得,却是觉得这张脸,自己从前必然是见过的。 只是,此刻穆玄青在此,她倒不好直接去看他颈后的印记。 “夫人一介女流,倒也是好胆魄。”穆玄青走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