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他一路追了上去,死拖活拽,拼命请求,才和陈词一起又回了寨子里。只不过陈词回来之后,一直垮着一张脸,也不怎么言语。 “她这么说,你便信了?”不过半日,便已经从“夏姐姐”变成了“师傅”,陈词侧头看身旁的少年,挑眉笑问。 “陈大哥不信?”虽说当初陈词与夏初瑶比试他不曾得见,可在军营那些时日,他常听旁人提起此事,军中兄弟,常拿这个笑话陈词。都是明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结果到最后竟是做老师的技不如人。想来,除却当初比试的两个人自己心知肚明外,旁人都没看出来他那一招是让出来的。 “我希望她就是师傅。”没等陈词答话,阿城轻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陈大哥虽然不说,可你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吧?” 别人也就罢了,夏初瑶还活着对陈词来说意味着什么,阿城心里一清二楚。 “你说得对,她活着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阿城轻飘飘一句话却叫陈词心一颤,望着廊外落下的夜色,默了许久,才轻叹了一口气。 他自是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先前他还想不明白,为何当初在卢阳城里初遇,她非要赖在他身边不走,看到阿城的情况之后,还硬是要拉了他们去县衙,要给阿城寻医问药。 若不是她,一向只听命于穆玄青的楚离怎么会对她言听计从,拼死相护。 他先前觉得的不可思议,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如今再想过来,便也想通了其中缘由。 他气她没有一开始便对他表露身份,可是,自初遇的那一刻起,她对他也好,对阿城也好,都是如往昔那般悉心照顾,关怀有加,一如从前。 “明日便随我走吧,我们去陈留国。”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陈词提了剑,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去陈留国?”阿城仰头看他,颇为不解,“师傅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还要走?” “我不走,我要跟着师傅。”当初他们从晋国到大齐来,为的是杀沈临渊,替夏初瑶报仇。虽然现在夏初瑶不准他们去杀人,可是,既然已经相认,他从前说了要一直跟在夏初瑶身边的,他不愿意走。 “你跟着她?你没听见他们都叫她什么?她是沈临安的妻子,是大齐的人,你一个晋国人如何留在她身边?”即便是她有从前的记忆,即便是她还认他们这些部下和徒弟,可是,她如今有着另一副模样,另一种身份。能嫁进国公府的,只怕也是大齐的显贵,何况,他当初也听得那个卢阳城的知县叫她“堂妹”。 他不明白为什么夏初瑶会变成这样,可是也知道,如今这般物是人非,他们这些故旧对她来说,或许都是拖累。 他不知道阿城为何能这般快就接受了她如今的模样,如今的身份,只是,即便是相处了十余日,如今知道他是夏初瑶,他心中却还是多有几分抗拒。 “不管她如今是谁的妻子,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师傅,当初我发了誓要在侍奉师傅一生一世的,从今以后,师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看着这个半年来与他相依为命的男人此刻双眉紧蹙,望着他的眼里带了几分怒意,阿城摇了摇头,却还是起身拦在了他身前,“你若是要走,我也不劝,只是你自己亲自去跟她说,你若是不辞而别,她必定还当你这般是在怪她,即便不会四处寻你,也必然会叫她懊悔万分。” “放心吧,在你安顿好之前,我不会走。”看着身前的人满目的急色,陈词终还是叹了口气。 阿城说得不错,即便是要离开,他也该去跟她说清楚。 下了黑松山之后,五个人四匹马,在官道上一路冒雨疾驰。夜半时分,便进了君和城。 一路无话,刚到君和城县衙,沈临安叫了人带她下去休息,自己连衣服都未换,便去找君和城的知县商议派人去黑风寨的事情了。 知道她的身份,知县夫人颇为热情地领了她去客房,送了点心,唤了人给她备水沐浴,还寻了自己的衣服来给她。 在卢阳城不过十余日,如今这般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的日子对她来说,却恍如隔世一般。 手上腿上上多的是这几日在山中采草寻人是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