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叹。 原本漆黑的暗道里,明晃若白昼。 一路往下,到底时,是一个近三人高的密室,灯火通明之下,那些平整严密的青石垒砌的墙面上,多有劈凿过的痕迹。偶尔还余了一些在火光之下,璀璨生辉的金色粉末。 “这间密室,原本是外祖父修来堆放黄金的。”自石阶尽头开始数,沈临安沿着这密室绕了半圈,寻到了要找的位置,伸手扣了眼前的烛台,用力往前一送,便见着密室一角的一块大理石地砖微微上拱,“当初抄家时,但是运送这里的黄金,便用了三十余辆马车,州府派了万余府兵一路护送。” 那边沈临安往墙角去,将那块地砖搬开,这边夏初瑶站在密室中央,四下打量着这个宽广的地方,想着那三十余辆运送黄金的马车,颇有几分感慨,等得目光落到沈临安自暗格里拿出来的那柄剑上时,才终于拉回了神思,几步上前去,等得看清楚剑鞘上的纹路,又是一惊。 “这是流火剑?”玄黑的剑鞘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俯身细看,便看得出是一副祝融托日的景象。 这柄剑,剑身玄黑,剑光却灿若明火,有传言说是取天仞山中奇石,引天火所铸。 这柄闻名于七国的剑,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择主认主,非它所认之人,不得御之。 只是,这柄剑自上一任剑主,大齐圣武皇帝褚云连沣死后,便销声匿迹,本以为是随他入葬了,却不想竟然在这东晋王府的密室里。 “夫人想试试?”眼看着身旁的人一双眼睛落在剑上就再也移不开,沈临安也只是笑着将手里的剑递到了她面前。 先皇死后,这柄剑就落到了东晋王手里,这些年来一直封存在此,他也不过是第二次见着此剑。 夏初瑶本就好剑如痴,没想到先前得了绯云,如今竟还能看到流火剑,见沈临安递到她身前,也不迟疑,接过流火剑,一手握了剑柄,发力抽剑。 即便用力到指节发白,剑鞘与剑身都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流火剑择主,还只认一主,原主不死,无人可夺。” 见她咬牙拔剑也无法,沈临安伸手按住了剑柄,等得她松手,指间发力,便听得一声清响,眼前玄色的长剑出鞘,沈临安顺势抽剑一挥,一道绚丽的剑光之下,青石墙面上被劈开了一道入刻三分的痕迹:“自先皇之后,它认了我做剑主。” 抬眼看着那被剑气削开的墙壁,夏初瑶微微有些发愣,化气为剑之说,她也不过曾从一些云游四海的老剑客口中听到过,却不想今日能得此一见。 这般剑气,非寻常刀剑可比拟。 “三爷,你要带这柄剑出去?”眼看沈临安手里玄黑的长剑,夏初瑶蹙眉问道。 这流火剑自大齐圣武皇帝褚云连沣用过之后,便被尊做帝剑,有传言非帝王之血不能御之。 这般传言,本也不过是因着世人被褚云连沣的勇武和功绩所震,言辞褒扬罢了。只是,这帝剑的名号一出,只怕多的是有心人想要谋得此剑。可若是如他所说,原主不死,便无人可夺,日后为着此剑,想方设法要杀他的人只怕更多。 虽是利剑,可是这般带在身边,也不过是徒添凶险罢了。 “它既认我做主,我便不该再让它埋没于此。”五岁时第一次来东晋王府,外祖父便带他来此看剑,那日拔剑出鞘,不仅是他和娘亲,连外祖父也惊讶非常。他们都说,他是自先皇之后,褚云家唯一一个能御此剑之人。 只是此剑凶险,外祖父将它藏匿于此,告诉了他机关所在,只嘱咐日后若非必要,不得轻易取剑。 “夫人放心吧,我既敢用它,自然是因着有护身之法,你夫君再不济,也不会因着一柄剑就丢了性命。”知她担心的是什么,沈临安也只是笑着宽慰。 自流火剑认他做主那一日起,东晋王便派了身边高手授他武艺,不管他是不是自愿,这些年来,跟着几个师傅也学了一身保命的本事。 只是,自东晋王府出事之后,他便是越发厌弃那些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生死之事,他不想让自己沾太多的鲜血,自那时起,虽然一直在学,却从未在人前显露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