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自己心口有口气憋着,闷闷的。 往日便听说了,这晋国大皇子穆玄青和他们的凤瑶将军,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从没有特意跟他解释过她和穆玄青的事情,那晚她或许想说,话到嘴边却被他堵住了,其实他也有几分不敢去听。 他知道她做出的选择,她选择了留在他身边。可是,他们感情再深,也不过是这半年多的光景,他拿什么去跟穆玄青那十余年的过往比? “三爷,熬夜伤眼,妾身来给三爷再添几盏灯。” 本在案前写字,想压下这满心的烦乱,却在听得外间开门声和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时,笔头一顿,沈临安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来了?”如今已是夜半,看着一身碎金织花宫装穿得整齐,头上玉簪斜飞,娥眉淡扫,精神十足的人,沈临安垂首掩下了唇角的冷笑,搁了笔。 “今儿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妾身心中记挂三爷和姐姐,实在是睡不着。听说三爷在书房,就想来看看三爷好不好。”端了一盏烛火的夏桃已经款步走到了案前,她将烛台放在了案上,也没起身,只是隔着一方桌案,抬眼看沈临安,美目含春,映着烛火,荡起粼粼波光。 “挨打的是你姐姐,你不去看她,到这里看我做什么?”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叫沈临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许,跟桌案拉开了距离,瞥了一眼那盏红烛烛台,蹙眉。 “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情,妾身怕三爷气大伤身,所以过来看看。”夏桃跪坐在桌案前,垂目去看案上沈临安写得龙飞凤舞的字。沈临安从来不碰她送来的吃食,这会儿她连茶都不能给他添,便只坐着与他说话,“姐姐今日这般,其实也怪桃儿,当初第一次撞见姐姐想要翻墙出去的时候,我就该将这件事禀告的,只是当时不懂事,还被姐姐几句话给吓了回去,如今想想,若非当时我人气吞声,或许姐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撞见过她想翻墙出去?”红烛滴泪,沈临安本想起身离去,听得夏桃这话,开口问到。 “算起来,正好是那晋国质子到帝都的日子。”夏桃挑眉假意想了想,“那日姐姐没能出去,之后又去寻月苑找了大哥,让大哥带她一起出席接风宴,当时大家都在说姐姐这般是与大哥……却不想她是为着另一个人……” 沈临安自是记得那日的,那日他应邀出府,回来时,酒席已经过半,他是在花园的假山后面找到她的。他在那里看着她哭了好久,直待她哭得昏死过去,抱回来之后睡梦里叫的还都是“玄青”。 “三爷待姐姐那般好,姐姐竟然做出这般叫三爷伤心的事情,实在过分。”沈临安正想着那日的情形,却突然觉得身畔一热,一双灵巧的手就已经缠上了他的臂。 “若是三爷能将对姐姐的好分个一星半点给桃儿,桃儿便已是感恩戴德,必当尽心尽力好生伺候三爷了。”夏桃的话带着几分委屈,整个人仿佛柔弱无骨一般,挽了沈临安的手臂就往他身上靠。 温香软玉突然扑了个满怀,吓得沈临安心神一凛,猛然抽手起身,往窗边退了两步。 夏桃本是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他这般蓦然起身,她没了依凭,倒在了座上。 夏桃也不恼,只是撑着起身,因着她的动作,月白的纱织外袍滑落,香肩袒露,细若白瓷的皮肤在盈盈的烛火下闪着微光,更添几分动人。 因着窗外灌入的风,叫她忍不住身子微颤。一双桃花眼里裹着水意,含着春情,她仰头看他,毫不吝惜地将自己身前自脖颈往下的美好线条展示给他看。 “我说过不准你再来书房走动的,你给我出去。”她仰头望向他的时候沈临安就已经撇过头去,这会儿发现夏桃听了他的话,非但不退,还有起身上前来的趋势,他也再站不住了,就势撑着身后的窗棂,翻身出去,几步过了院子,掠上了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怎么回事?”在门口守着的珍珠瞧见了这般动静,推门进来。 今晚沈临安身边的御风和拂衣走在主屋那边,难得沈临安一人再书房,她们本想借此机会成事,却不想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放在蜡烛里,果然没有直接吃下去的效果来得快。”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高墙,夏桃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且不说这药效难发挥,她也没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