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上!” 林砚胀红了一张脸,“让老太爷见笑了。” 沈伯年看了他一眼,还真笑了,言道:“我听如海的意思,打算让你拜闫炳怀为师?” “是!父亲同闫夫子写了信,闫夫子回信也应了。” “闫炳怀素来喜你之才,以往怕是顾虑着你父亲本就为探花,又有我在,他当年不过二甲末名,自是不好提。如今既是你父亲亲自开口,他万没有不应的道理。” 说着,沈伯年一顿,“要说当年他名次不佳,却也非是才学不够。他素来喜务实,不喜浮华。可偏偏那届考官偏好辞藻华丽的。他并非不知,更非写不出,就是不愿迎合。” 此事,林砚也听说过一些,“闫夫子正气耿直,等闲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改了立场原则的。当年应试是如此,后来为官也是如此。” 沈伯年一叹,“所以,他做官不过几年便受尽挤兑,尝尽冷暖,好在后来陛下有识人之明,建元初年将他调去了国子监做先生。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低头喝了口茶,沈伯年接着又道:“他这性子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倘或是淡泊名利,不愿入朝之人,也能落个美名。然他当年是想为官,愿做官的。这便是大忌。你可明白?” 林砚一怔,这才明白沈伯年说了一大堆闫炳怀旧事的用意,这是告诉他,闫炳怀之才可学,为官之道不可学。 “你比不得其他学子,以你如今的处境,和你的抱负,这条路对你来说,是只能进,不能退。你若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有些傲气,也该先收一收。” 林砚坐得端正,背脊挺直,“是!砚儿明白!” 沈伯年见他确实听进去了,缓了神色,“看来这些日子,如海敲打了你不少。” 林砚低了头。 沈伯年轻笑,“也就只有他能治得住你!若是当初我叫你去拜师,你只怕是怎么都不肯去的。” “老太爷说笑了,我哪里敢顶撞您!” “你是不敢顶撞我。可怕是我才开口,你定已经准备好一连串的歪理来堵我的嘴。偏偏你那些歪门邪道的理由还能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能被你夸出一朵花来,但凡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绕进去。哼!” 林砚只能赔着笑。这点似乎好像真是。也就他爹,压根不听他的,只说自己的。说完直接一句“下去吧”或者“滚”结语。不论他有多少“歪理”,在林如海这从来就没有施展的机会。 哎! 沈伯年神色狡黠起来,“你可知闫炳怀有两大爱好,一为书,二为棋?” 林砚身子一抖,不会吧?这两项是他最弱的。怎么会这么巧? “棋也便罢了。虽也为君子六艺之一,却非是科举科目。” 林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书也不是。” 沈伯年目光轻飘飘瞄过来,“不论乡试,会试,还是殿试,都是需看卷面,看字迹的。倘或有一笔不错的书法,考官自是欢喜。哪朝哪代都有因字好而破格升了名次的,也有因字不好而落了榜埋没了才华的。” 这道理林砚自然懂。一张脸都苦了起来。 沈伯年却是将手中棋子一扔,“去吧!” “老太爷不下了?” “就你这点本事,下起来有劲吗?何况,你现在怕是整副心思也不在这里。沅儿此刻该是在书房。” 林砚一张脸通红,“老太爷,我……我……” “别给我做这副模样,真当我老糊涂,以为你是没事专程来陪我这糟老头子下棋的?” 林砚讪讪笑着,不做声了。 “还愣着干嘛?” 林砚立马站起来,抱着身边的盒子退了出去。 他与沈沅见面大多都是在书房,去闺房也有两次,却是在沈沅不适的时候,一个在内室,一个在外室,中间隔着屏风。 在书房倒还轻松些。虽外头不远有下人看着,可内里只有春分一个。林砚到的时候,沈沅正在作画,春分嘴甜,夸得天花乱坠,沈沅却是连连摇头,“这西洋画我才刚摸到点边,偏你说得我似是学了多少年一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