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个可怜的老鼠被包围在人群里。 纳泽慌张地无以复加,迅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现实给他带来的冲击已经完全出了他的认知。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大声道,“不,不是我,王后,我是清白的,不是我!” 王后撑着一口气狠狠看着他,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身旁的侍从再次出因恐惧而微微扭曲的尖叫声,“王后!王后!” 有人行刺!——不知是谁在大喊。 红女王拨开人群,安排好追查黑衣人的事宜后,急匆匆来到王后身边,脸上阴云莫测,咬牙切齿道,“这是谁做的!谁!竟然以下犯上,妄图弑杀女皇?!” 大厅瞬间安静如死,静的连一根胸针落地声都清晰可闻。 红女王阴毒狠厉的目光立刻射向了中央被包围的那人。 钮因伯爵轻轻咳嗽了一声,拄着拐杖优雅迈出,“尊敬的红女王,请允许我为自己的长子辩解,他是今天被任免的人之一,全身心服侍、尊崇皇廷,这里面应该存在误会。” 红女王心中颇为复杂。钮因家族是她的重要支持力量之一,如今,刺杀的怀疑对象又牵扯到了钮因家族。如果贸然撕破脸,恐怕对她极为不利。 她忽然不再言语,只是冰冷望向了王后腹部的匕首柄。 莱西特半跪在一侧小心为荆棘皇后治疗,命人迅速将皇后带回寝宫。 也就是这人影交织的一瞬间,柄上熟悉的花纹如同闪电劈入钮因伯爵视线内。 他浑身血液一僵,不由握紧了拳头:怎么可能? 出自兵器大师克雷蒙特之手,附带卓越的隐形暗刺效果,这是凯尔西纳泽的武器,绝无造假。 纳泽低低喊了一声父亲,但钮因伯爵并未去看他,久经风霜的面容看起来平静又从容,未出现过分的慌乱。目光不偏不倚。 钮因伯爵清楚知道现在事情的严峻性,如果一旦查出凶手是自己的大儿子,无论大儿子是故意行刺还是无意失手,都将难逃一死,甚至会连带着影响整个家族。 这种事情决不能生!他也不会放任这种事情生! 片刻的寂静中,清澈的高跟鞋声响起,夜莺提着裙摆一步步来到红女王身前,面带微笑,字字清晰道,“叛逆之臣,应当现在就被处死!” 钮因伯爵眉头一皱,停止身躯,漆黑的骨杖拄在地面上,苍老的双眼紧紧望着黒女王,那眼神仿佛是在请求。 夜莺脸上尽是冷漠和寒霜,“怎么?钮因伯爵,你认为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时只有您的儿子离女王最近,还会有谁在这个空隙间得手呢?”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一点都不在乎真凶到底是谁,也不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杀掉一切怀疑的对象而已。 虽然夜莺看起来只有九岁,是个衣着华丽的幼童。可她的话语,没一个人敢轻视。 “在事情没有排查出来之前,决不能滥杀无辜。钮因家族是老臣,世代对荆棘家族效忠,这里面尚且存在疑点。女王陛下,相信睿智如您,一定会有所判断。”古斯塔夫携着蔷薇夫人,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温和道。 处死贵族,除特殊情况外,必须经过执政官会议的一致通过。古斯塔夫现在绝对是有话的权利。但夜莺直接忽视了他,连眼神都没有递过去。 红女王紧锁双眉,她看得出来,夜莺只是故意来让她难堪。 虽然说按照帝国法律,的确可以率先处死现场的嫌疑犯。但法律对于贵族永远是宽容的态度。 凯尔西纳泽被扣押在地上,护卫的剑正对着他的脖子,只要稍微向下一寸,他就会彻底殒命。 现在,他的生死就掌握在两个女王的手上。 钮因一族是玫棘的权臣,玫棘若是自己过多维护,在这种关键的节点,必然会落下把柄,甚至惹上蓄意放任下臣去刺杀自己母亲的罪过,现在,只能依靠黒女王松口。 钮因伯爵花了不少力气解释,声称家族对皇室的忠诚已经到了无法比拟的地步,绝不会生这种情况,凯尔西纳泽一定是被诬陷。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