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事实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整个屋子别提金银,便是值钱的瓷器摆件都没有,虽比不得项脊轩的“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却也是室如悬磬,一坐空阁罢了。若非还挂了些许红绸缎,便说是死人屋都可。2 本以为是以文人为志,谁知竟还真作了这古人。 堂堂国公府嫡公子,清苦至此,真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要盈月讲,其实也算不得清贫,只是不似姑娘想的那般金屋银屋罢了。 内以素面砖平铺,壁刷青漆,瞧着很是明朗,酸枝木作的木雕门窗隔断花罩透着精致,前厅正后方由花砖砌筑上刻壁画,似是往朝竹林八贤。 斋室内亦有题字,纯银叁缕带漆书案上堆满缥缃,书架已无处可放。 除了那些书卷,便没了人烟气。 至于那些从前多盼的金碧辉煌,当真是做了一场白日大梦。 杨灵籁踱着步在这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只累的最后没了力气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坐至榻上,依旧愤愤。 “盈月,你说他们这些读书人当真是吃圣贤书长大的不成,好好的屋子不用,偏偏弄成这副鬼见愁的模样,难不成金银还能碍着科考不成?” “姑娘也别气,可能吕公子还藏了私房钱呢,毕竟奴婢听旁人说那些文学大儒最爱附庸风雅,或许这屋中也另藏玄机。” 盈月拿着小帕子细细地擦着她额上的汗珠,生怕损了这好好的妆面,琢磨了一阵才想出这番颇有理的解释。 这一丝丝可能给了杨灵籁心灵丁点喘息的机会,她嫁进吕氏可不是为了吃苦,当然也不是为了人,单单只是图铜板,若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去哪里哭。 “罢,也便只能先这样了。” 想起接下来的麻烦事,她重新给自己拾了拾裙摆,果一会儿轩窗外便传来了姑娘们轻盈的谈论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道怕不只是二三人。 燕朝习俗,由夫君家中姊妹们撒帐添喜。 吕献之还未归,便也只能先叫她这个刚进门的嫂嫂认认面孔。 待盈月去开了屋门迎进来,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五人,这还仅仅是嫡女。 国公府果真是家大业大,养得起。 五个黄花大姑娘,各有个的模样,含羞带怯有,病弱西子有,骄纵恣意有,秀丽高雅有,冰清玉润有。 杨灵籁眼红:怎么就她嫁的这个是个穷光蛋! “你便是杨氏三娘?” 搭话之人穿水红色的襦裙,单长得秀丽,却是个嘴里毒的。 盈月总在关键时候出场,迈出一步直顶吕华媛身前,气势分毫不输,“按礼,姑娘该称我家大娘子一句嫂嫂。” 女子斜睨一眼,气焰极其嚣张。 “难不成你说,我便要听?” “奴婢也敢管到主子头上来,果真是没教养的地方出来的。” 杨灵籁笑着把人招回来,便就是坐在那位置不高,却也未低人一头,口中不带怯,玩笑话的语气道的却是扎人极了。 “我确是杨府三娘,如假包换。” “只是不知你是国公府哪位不懂教养的嫡女,生的花容月貌,性子却叫人不敢苟同。” 吕华媛怔了怔神色,先是眉飞色舞,又是瘪唇锁眉,话中带了些埋怨。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坏话掺半,倒是让我不知怎么骂你了。” 杨灵籁也是不知这国公府还有个成精的歪瓜呢,反而叫她不知该笑该哭了,索性便依了自己,爱如何便如何,反正都是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