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脑袋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无助,刚才那三个字嗓音极低,是故意想叫旁人听不清。 他说他想学,学昨日那些她想糊弄他听话,什么都不用做,养成一个傻瓜吗? 这个吕献之,一点都不像书中那个叱咤朝堂,也曾翻云覆雨过的吕首辅。 有时候赤诚的像刚刚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周围一切都陌生的时候,愚蠢地选择相信她这个突如其来又毫无道理的人。 她无意识屈着指头掰了一遍又一遍,烦躁的很,偏又抓不住那点痕迹,像只无形的小蛇总是转悠。 回头就见他板板正正坐在原位,埋头盯着那盏酒,无神地发散 。 “头疼?” 按王氏那般紧张他的模样,怕是在家中滴酒未沾,随时常见宴宾的清酒,刚刚那一盅瞧着也不多,可未免他就是个臭酒篓子呢。 见他乖乖扭头给她看,杨灵籁又笑了。 人没醉,就是脸有些红,眼里看东西的时候多了几分亮色,盈满了烟火气。 “好了,没想着你还能喝。” “母亲总拘着你,不让这,不让那,可你这不是还挺有天赋的,多喝点酒,兴许还没这么闷了呢。” 话语里带的轻松,叫他悄悄抬起了眼皮,像是想起什么,嘴角牵起些弧度。又落了下去,喃喃道。 “学子,滴酒不沾。” “谁说的?”杨灵籁挑眉,“这就是歪理。” “酒可助兴,可排愁,适量即可,你还总学圣人书呢,那圣人写那些绕口的字和七拐八弯的诗,不知要喝多少杯中物才能成,你这杯怕是九牛一毛都稀罕。” 轻描淡写几句就叫吕献之反思了足足一炷香,推杯交盏中唯他一人像是个入定的和尚。 杨灵籁虽注意力涣散,却也是在想事,她太好奇了,吕献之到底是如何才会变,做了那当朝首辅又是何模样。 且心底总有一道声音添乱,妄想去亲手塑造一个她想要的吕氏,一个她想要的吕献之。 手边的袖子突然紧了紧,杨灵籁顺着去瞧,就见一个大男人抓着她的披帛揪着不撒手,原本柔顺的纱因为他有些紧张,扯得多了折痕,有些难看。 从死亡目光中注意到自己冒失之后,吕献之无措地去用力压了压,结果力气大了又差些揪着披帛把她拉倒。 在一旁看着的盈月打心眼里着急,姑爷咋这么手笨呢,好好捋一捋不就行了。 杨灵籁则是无语,她就默默看着人倒腾,想瞧瞧他还能做出何等好事来。 谁知吕献之那股焦灼劲头过了,回忆起了绣荷包的细致活计,用力匀了些,挑着角度给她捋好,看着和竟从前一个样。 “公子好巧的手。” 盈月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做活,一眼就能分辨清人的手艺如何,公子这一就而蹴的手法倒像是曾日夜练过的。 不过她说的这话好像是形容女子的,按在公子身上有些不伦不类,只确实公子比之她瞧见的许多人都要心细且有耐心。 听盈月无意识地误打误撞成了,杨灵籁兀地露了声笑,她瞅了瞅那被她特意给人别好的香包,眼神意味深长。 旁人不知晓,她是早早就猜着了。 当初说这香包是定情之物并非随意胡诌的一个,而是在书中曾多次描写这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迟迟未娶妻的吕首辅常常会在疲倦或深夜时端详这个简陋之物。 久而久之,就有许多人传他有一极爱的女子,只是却被棒打鸳鸯,迟迟未曾修成正果,以致一个另嫁他人,一个终身不娶。 杨灵籁不信啊,一般男子纠缠于白月光中也便罢了,如吕献之之人却是不可信,因为从始至终这人都没什么情商。 怎么看出来的呢,书中女主俞美人与咱们那位新帝蜜里调油,你侬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