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他造孽娶了我

第47节


茶壶和茶盏,茶盏一个给自己,一个塞给吕献之。

    从没在榻上饮水吃食的人觉得杯盏极其烫手,从心里到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安和抗拒。

    可杨灵籁将自己同样团成一团,坐在他一旁,茶壶倒了一杯就往嘴里送,倒显得他越发矫情。

    又不期然想起她说他像女子一样,该是觉得他比寻常男子矫揉造作,不敢做这不敢做那,虽说却是如此,可任是他听了也觉得心头一梗,做不到随波逐流继续这般下去。

    垂首盯着手中捧着的茶盏,因着心思杂乱,茶汤泛着橙黄,上面寥寥飘着几点干桂花,红黄交接。

    心思一拧,喝了一口,浑浊却是滋味浓烈。

    很像倒茶的人,表面看矛盾,真正相处来就是各中滋味难言,既不是循规蹈矩的迂腐书香世家女,也不完全是性情暴躁只顾自我玩乐的皇室之辈。

    一侧的杨灵籁见他喝个茶都能皱出几根抬头纹来,愈发觉得奇妙,“郎君,你怎么就活得这般苦,这茶是雪青妹妹那送来了,值不知多少银两,是比那些寡淡无味的东西多了点甜辛,你喝这一口都是银子,怎得便不能享受欢悦些。”

    见他用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看她,杨灵籁嫌弃地转头。

    “罢了,难以强求,难以强求。”

    吕献之见她不再说了,只好垂头自己思量,到底何为欢悦,又为何欢悦,如何欢悦。

    只是越想来,越觉得惊恐,他好像是…不知如何笑了。

    杨灵籁见人发愣,手肘戳了戳他,见他抬头,脑袋歪过来说话,“郎君,若是我问你一句,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为何要说假话?”

    好像是从头到尾将这句话在心里嚼了不知多少遍,没觉得有何不对,才慢吞吞地回答。

    “不是…,你就从来不曾哄骗过旁人?”

    “那你,要是就不想说真话如何?”

    这一次答案给的很快,“可以不说。”

    好的,吕献之就是吕献之。

    “今日我与母亲在祖母那争辩,你也瞧见了,做为二房的嫡亲少爷,母亲的嫡亲儿子,杨三娘唯一的郎君,我在这诚挚地问你,日后三娘、父亲、母亲,一同被吊到了崖边,凶匪只放一个人,你……救谁?”

    “为何只放一人,若是求财便以全部积蓄相换,不够去借便是,若是求命,该是谁死,便是谁担那份因果,不应牵连旁人。”

    他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个问题在他那根本不成立。

    杨灵籁原本还上扬稍稍期冀的嘴角瘪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若我害了旁人被报复,亦或者是那人就是瞧我不顺眼,你就是想让我去死对不对?”

    如此一说,吕献之原本还信誓旦旦地心思萎靡了一半,明明他从前无数次都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是一人担一人责,能救便救,不可救便以无辜来判,依次轮之,谁最不该死便先救谁,都该死那就谁都不救。

    可对着那双眼,他的话说不出来了。

    “呵~,男人!”

    杨灵籁愤愤不平,简直是无情无义,猪狗不如。

    本来是想舔着脸分个前后主次,瞧瞧自己这点小恩小惠,能否稍稍软化一下这位又傻又冷的人,没想到自取其辱了。

    人家谁也不救,要做黑脸包公!

    断案呢!

    “我……”

    “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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