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不由自主软下来,我跪倒在地上,如同无助的凡人一样,开始嚎啕大哭。就连周遭竞相怒放的花朵也变得可恶起来,因为这些香气扑鼻的宝贝,除了时时提醒我丑恶的外表之外,毫无用处,不久之前,我还和它们一样芬芳美丽。可现在,我厌恶地瞄了一眼布满金色纹路的手背,只这一下,就仿佛灼伤了双眼。 我尽情地哭着,在地狱里我连一声呜咽都不敢发出,如今终于有了放声大哭的条件了。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清晰而嘹亮的叫唤。 “是她,是她,她终于回来了!”随后便是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这声音从哪儿来”我此刻还抑制不住喉头的哽咽。 我本该说“这是谁的声音?” 可我却觉得这语音莫名熟悉,这是一个亲切、记忆犹新的声音,喊叫悲伤却透露出喜悦——显得激动、怪异和急切。我的心砰砰乱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它的搏动,咚,咚,咚,咚! 突然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使我的心为之震颤,并立即涌向我的头脑和四肢,我的心随之停止了跳动。这种感觉不象电击,但它一样地尖锐,一样地古怪,一样地惊人。 我两把抹掉泪水起身,飞也似地朝着森林边缘跑去。 “你在哪儿啊?”我喊道。 山谷另一边的山峦隐隐约约地把回答传了过来——“你在哪儿啊?”我倾听着。然而,一切只有风传乔木的低吟,和灌木中不知是小动物窸窸窣窣的窜动。 我傻傻伫立在原地,久久回过神来,脸上泪痕犹在,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幻觉吧?我转过身无奈自嘲,我真是想孩子想得太狠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妈妈?”身后传来梦幻一般的声音。 我立刻凝固成了一座僵硬的石像。 “妈妈,真的是你!你究竟去了哪儿啊!” 我猛转过身,差点摔倒,几乎屏住了呼吸,站立着看他——仔细打量他。这个趴在灌木丛中,脏兮兮的小东西,真的是我儿子,真的是我的赫菲斯托斯! “天哪!——我简直是在做梦!”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眼泪又一次汹涌而下,不过这次却是甜蜜的。 我伸出手想把我的宝贝拥进怀里,可正对上的却是他怀疑害怕的眼神。 他愣愣地盯住我满是纹路的双手,眼里希翼喜悦全部化作惶恐。 我被这视线烫的一痛,逃也似的放下袖子,戴上兜帽。 我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颤抖道:“赫菲,是我,是我呀,我是……赫拉。” 天哪,即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