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才不要你!”卫风抬脚去踹他,结果飞舟一晃踹了个空。 玄之衍嘿嘿笑了两声,抱着软枕垂下了脑袋,含糊不清道:“我师父……我师父死了,他早就不要我了,卫风,卫风你说,他修为那么高,去过那么多次朝龙秘境,怎么会折在那里面?他明明这么厉害,我……我现在特别后悔怎么就没跟他一起回去,他第一次带我进秘境,去之前还说要锻炼我,嫌我过得太安逸……这回好了,他死了我可不就安逸不下去了……” 他颠三倒四的说着,最后抱着枕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想我师父了。” 卫风听着他的哭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玄之衍自小便被亓凤元带在身边长大,他又是一众弟子里年纪最小的,亓凤元这么个严苛不近人情的人对他堪称溺爱,说是师父,同亲爹也没什么两样。 卫风眼前闪过了亓凤元被一劈两半的血腥画面,被飞舟晃得有些犯恶心。 他至今没想明白亓凤元为什么要取自己的性命,也没想明白那老变态为什么要放走他。 玄之衍长长地抽噎了一声,像是借着酒劲,将积攒了半年的痛楚全都发泄了出来,抱着卫风嚎啕大哭。 “你今日拜了沈庾信,以后他就是你师父。”卫风低声道:“之衍,这话说给我听便罢了,若让沈长老听见,怕会心生不喜。” “……我明白。”玄之衍抱着膝盖靠在榻前,“我就是心里难受。” 安静了片刻后,玄之衍又出声道:“你今日有些太过招摇了,那将那些拜师礼交给你师父的时候,副宗主脸都绿了。” “就是要招摇些。”卫风闭着眼睛,闻着自己周身的酒气咧嘴笑道:“气死他们。” 玄之衍说:“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些,尽量待在你师父身边,好好修炼。” “卯时一刻啊。”卫风哀叹了一声,“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想起江顾低头给他系护腕时专注的神情,抬起胳膊挡住了脸。 飞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连云峰顶。 而另一边。 乌拓趴在自己搭建的小草窝里,看着正变幻身形的自家主人,疑惑道:“主人,您怎么没将卫风带回来?” 以它对江顾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等到明天再开始教徒弟。 江顾换上了身黑衣,“不能将人逼得太紧。” “拜师难道没成功?”乌拓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果然没哄好吧?” 它就知道江顾这种冷冰冰的木头是没法拥有道侣的。 江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哄好了。” “唉我就知——嗯?”乌拓有点诧异地歪了歪脑袋。 江顾一勾手就捏住了它的后颈,“休息够了?” 乌拓顿时大惊失色,“不不不,主人,我为了你和灵龙宗那些人拼死一战,身上的伤还很严重!” “受了伤正好。”江顾将它扔进了灵宠袋,“把你的毛打理得干净些。” 乌拓忽然有种即将被卖的危险感。 但江顾并没有给它机会,将身形面容一遮,便离开了清平峰。 夜色正浓,卫风房中还亮着灯。 他仰面躺在床上,赤着脚踩着床柱,脸上盖了本书,那是本阳华宗修炼的基础功法,往常他看不了三页就能睡着,可现在已经足足看了九页,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他杀了辛文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发现? 那个老变态到底藏在阳华宗的什么地方? 他悟性实在一般,那些长老讲的课他听好几遍都听不明白。 如果师父知道他的体质不适合修炼,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肩胛骨处传来了阵细细密密的痒意,这感觉并不陌生,在去朝龙秘境之前他一直被这痒意折磨,但自从能变成鲛人之后便好了很多,实在不行他变出鲛尾在水中泡上几个时辰也就好了,但最近这段时间后背的痒意越发严重,有时候泡一夜都不管用。 卫风使劲挠了挠,烦躁地坐起身来脱掉了里衣,准备去浴池里泡一会儿。 江顾甫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清瘦白皙的后背,肩胛骨处有几道长长的红痕,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