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阮克己脸色难看道:“周家封锁了溪源秘境。” —— 江顾找到卫风的时候,这厮正用飞剑当拐杖磕磕绊绊地赶路,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得乱七八糟,脸上脖子上全是伤口和泥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往卫风眼睛上抹的血法力持续时间并不长,看来失效后吃了不少苦头。 应该是听到了呼吸声,卫风瞬间警惕起来,举起了手中满是泥巴和树叶的飞剑,“谁!?” 江顾来之前特意用了件隔绝气息的法宝,这回任凭卫风鼻子再灵也不可能闻到他身上的任何味道。 “是我。”江顾冷声道。 卫风认出了他的声音,迟疑地放下了手中的剑,不确定道:“师父?” “嗯。”江顾应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 卫风听见动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是你吗师父?” 他为什么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他一边戒备又一边忍不住地想要亲近,下垂的眼尾都红了一片,看上去凄惨又可怜。 江顾从袖中取了条黑纱,而后将人薅了过来,干脆利落地系到了他眼睛前面,沉声道:“你的眼睛中了兽毒,再不运功逼出来就真瞎了。” 他应该没怎么照顾过人,黑纱系得很紧,卫风不得已扯了好几下才扯松一些,勉强睁开了眼睛,透过层纱雾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江顾的神情冷淡又疏离,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卫风却嘴一瘪哇得一声嚎了出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师父!” 江顾给他系黑纱离得太近,冷不丁就被他扑了满怀,他先是一僵,而后嫌弃地皱眉,“起来。” “师父我差点被人夺舍!尾巴和翅膀都断掉了!鳞片和羽毛差点掉光!我还跟路真仪抢神器,结果就是个娘兮兮的破镯子呜呜呜师父你吓死我了!”卫风抱住他边哭边嚎,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什么破秘境我再也不来了!!!” 江顾被他哭了一脖子小夜明珠,他抬手抓住卫风的脖子强行将人拎开,冷声道:“不许哭。” 卫风的眼睛被黑纱遮住,只能看见泛红的鼻尖和苍白的嘴唇,他直勾勾地盯着江顾,又委屈又生气,却不敢对着江顾发脾气,只可怜兮兮地问:“师父,你怎么才来?” “路上碰到了些麻烦。”江顾敷衍地一笔带过。 卫风却对此深信不疑,能被江顾称作麻烦的事情一定很棘手,他垂下头吸了吸鼻子,“没关系,还好我没事,师父你别自责。” 完全没有自责的江顾:“……” 这黑纱是能视物的法宝,但所耗灵力巨大,没多久卫风便又感觉眼前模糊,手脚也变得无力起来,慢慢就跟不上了江顾的步伐,他虚弱地喊道:“师父,我感觉快不行了。” “先解下来。”江顾道。 之前系得太紧,卫风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鼻尖急出了层薄汗,江顾见状只能亲自帮他,“低头。” 卫风乖乖的低下头,鼻尖从他宽大的袍袖擦过,却闻到了股熟悉的暗香,整个人倏然一僵。 “怎么了?”江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脖、脖子疼。”卫风虽然磕巴但反应极快,“师父你快点解。” 江顾几下便帮他解开,将那黑纱放在了卫风手中,“拿着吧。” 这意思便是给他了。 “谢师父!”卫风笑得灿烂,只是那双泛白的眼睛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有些妖异。 江顾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去找地方解毒。” “好。”卫风一口应下,伸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袖子,嘴甜道:“师父,我看不见,你牵着我吧。” 江顾不置可否,任凭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带着人往前赶路。 卫风亦步亦趋走在他身后,掌心紧紧攥住了那条黑纱,虽然方才那股暗香一闪而过,但他绝对没有闻错,只是再闻那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师父路上说遇到的麻烦莫非是指的周怀明?难道师父已经将人给杀了?这老变态一反常态放他离开肯定不止忌惮江顾这么简单,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很重,连神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再同他纠缠,说不定已经命不久矣,师父将人杀了也不意外……只是师父明知道他和周怀明有仇,杀了人为什么不同他说? 还是说师父有可能认识周怀明?江周两家本就是世交,那他们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那他们在图谋什么?师父收他为徒一事本就疑点重重,周怀明是因为他神鸢鲛的身份,师父又是为了什么?他给师父离火丹之后师父从未再提过,是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