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们吵架最凶的时候, 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商暮说完就摔门走了,彻夜不归。周望川只好把车退掉。 周望川时常会想起他教商暮开车的时候,那段时间他们最为甜蜜,是一对每顿饭都要拍给对方看的腻歪小情侣。 那时商暮念大三,跟着周望川学开车。他一开始没有压力,可当得知那辆不起眼的漆黑的车是国外某个会员制定制品牌——售价是七位数甚至八位数时,他简直胆战心惊,说什么也不愿意开了。 “蹭到了刮到了怎么办?”他说,“而且肯定会蹭到刮到。” 周望川只含笑道:“蹭到就送去修呗,有什么关系。” 两人一路开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区花园,商暮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操作,把车开上了巨高的花坛,无论怎么拧方向盘和踩油门都没用。 周望川让换位置他来开,但商暮怕车外的灌木丛弄脏他的衣服裤子,不肯下车,只让在车里交换位置。 两人都身高腿长,车内空间狭窄,交换座位时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起。那是初春,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双方的身体都滚烫。很快,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副驾的座椅被完全放倒,炙热的吻让空间迅速升温,衣服散落一地。两人都是热情如火的年轻男生,车子在花坛中停了很久很久。 久到有交警来敲车窗。 全情投入的两人同时一震,就听到车外传来询问声:“有人在里面吗?” 两人隔着车窗看见了交警的大胡茬,紧贴的身体传递来对方咚咚的剧烈心跳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屏住了呼吸。 交警又敲了几下,提高声音道:“有没有人在里面?” 周望川镇定下来,轻声对商暮道:“没事,车子隔音和防窥很好,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商暮紧张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抓紧他的手腕。 在交警第三次敲窗前,两人迅速穿好了衣服,周望川降下车窗,正拿着传呼机准备呼叫队友的交警一愣:“车主吗?刚才咋不吭声儿?” 周望川面不改色地说:“在修车,没听见,抱歉。” 交警道:“修车?” “唔,车子怎么都发动不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周望川一本正经地胡诌,他瞥了一眼副驾,商暮正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脸偷笑,耳朵仍泛着红。 交警狐疑地问:“就算修车,也应该出来打开前擎盖修吧,在里面修什么?” “是吗?”周望川诚恳地望着他,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抱歉警察叔叔,刚拿驾照,不太清楚。” 他眼神真诚,交警信了大半,又探头一看,只见副驾的储物箱不知什么时候弹开了,扳手落在地上,交警便完全信了。 “你这车也不像是坏了,应该是技术不到位,所以倒不下来。” 周望川说:“谢谢警察叔叔,我再试试。” 他发动车辆想从花坛上退下去,换做往常,应该完全不在话下。可或许是刚才被吓一跳的后遗症,他的手有些发抖,倒车几次都没能脱离花坛。 商暮在一旁撑着下巴打趣道:“周大医生,你这技术也不行啊。” 交警一脸嫌弃,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敲了敲车窗:“下车,我来。” 最后俩人站在路边,一个望天一个望地,等交警把车倒到大马路上喊人过去,一对视才发现,两人的耳朵如出一辙的红。 “你俩是谁把车开到花坛上去的?”交警问。 商暮轻咳了一声,盯着灌木丛的花发呆。 周望川道:“抱歉,是我技术太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