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抽屉里,此时便珍藏着这样的证据。 周望川低头,轻轻抚过熟睡中人的容颜,很轻地离开卧室,来到书房。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发出咔哒一声,抽屉被拉开,展露出里面的事物。 周望川的脸上先是惊讶,又变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了然。 抽屉里堆满了玫瑰。 不是新鲜的、活生生的玫瑰,而是被制成标本的、永不凋零的玫瑰。 每一枝玫瑰都被压扁,成为平面上的一幅画,而后又被夹在两片极薄的玻璃片中,每一个“标本”都只几毫米厚。 周望川拿起最上头那一块。 玻璃片右下角,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 “8月12日,看电影送。电影无聊,夜宵好吃,烤鱿鱼佳,吻甚佳。” 他又拿起第二块。 “7月20日,晚餐送。红酒难喝,吻不错。” 第三块。 “6月18日,惹我生气后道歉送。勉强原谅。” “6月1日,儿童节送。幼稚,但甜筒冰激凌不错,吻也不错。” “5月1日,劳动节送。满意,犒劳劳动人民。” “4月23日,住院送。功能性慰问,情感不纯,不满意。” 周望川发现了,玫瑰花标本是按时间倒序排列的。以商暮那懒得折腾的性子,大概是每次有新的之后,便往上叠加。 一共七十八块玫瑰花枝标本,抽屉沉甸甸的,被压得向下弯曲。 每枝玫瑰花都被修剪成一样长度,在花朵下面留了几厘米的枝干,让花枝看起来头重脚轻,呆萌可爱。 周望川看完了所有,只剩下最后三块标本。 倒数第三个。 “2月3日,大年初一,学校门口送。为什么要送?不知。为什么要收?也不知。” 倒数第二个。 “6月28日,学校门口送。手被砖块划伤,包扎了还是很痛,他说闻花香能止痛,感觉在骗人,只是想找借口送我花。勉为其难收下,养了一周后即将枯萎,遂收藏。” 最后一块。 “6月12日晚,校医院的周学长下班前送的。不知道为什么送,但第一次收到刺被剪掉的玫瑰,为什么这么做?不知。新奇,遂收藏。” 除了玫瑰标本外,抽屉里还有两个红包。红包封面是憨态可掬的兔子,正是那年周望川带着商暮回家过年时,他的父母给出去的红包。 红包上贴着一张纸条。 “上门过年,对方父母给出红包,总感觉有点奇怪。如果拆开,是不是就坐实了名分(……?)遂留着。” 周望川无声地笑了笑。 抽屉最底下,还有一张黑胶唱片,是那首《young and beautiful》。 周望川想起了商暮的手机铃声,正是这一首歌。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周望川摩挲着唱片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