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站在道观前,来接待她的,依旧是那个会下蛊的道童。 灵愫依旧说要寻人。 这次道童却没再拦,让她与阁主进了观。 她说要找的人就待在观里,可进去才知,观里只有三个道童与一个道长,很冷清。 阁主猜测:“情报不会有错,倘若这座道观只有四个人,那么凌虚道长,就是你要寻的亲人。” 灵愫叹了口气,“原先得知她待在观里,我还以为她是负责给道士炊饭的厨子。从没想过,她会是道长。” 终于在道童的引领下进了一间陈设简单的竹屋,灵愫与阁主站在竹帘外等待。 片刻后,有位手持拂尘的道长慢慢走近。 灵愫的心跳越来越快。 易缘,三表姑,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相逢,会说什么话呢。 凌虚道长挑起竹帘,示意俩人往屋里再进一些。 凌虚道长请他俩坐,沏了两盏茶,递到他们各自手边。 灵愫眼都不带眨,把眼睛钉在了道长身上。 她还记得,三表姑左眼眼皮上面有道疤,嘴有点歪,耳垂很大。 现在,这些特征都与面前的凌虚道长对上了。 灵愫的话声里有藏不住的欣喜,“三表姑,你还记得我么,我是你的表侄女!当年你说要带我去苗疆,我没跟你去,你还记得吗?” 凌虚道长很是淡定,淡定地呷了口茶,淡定地说:“你认错人了。我肯接见你,只是让你以后不要再来叨扰。” 她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座观里。” 这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 灵愫再也按捺不住,冲到她面前,拂掉她手里的茶盏和拂尘,“三表姑,你怎么不认我?我现在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我已经快把仇人都杀完了,只差一个蔡绲!你不用再怕了,我现在可以保护你!” 凌虚道长斥灵愫失礼,想撵走他们。 姑侄俩明显是还有私密话要说,见此状,阁主主动走出屋,给她俩留了个说话空间。 阁主一走,灵愫也不再装了。 她指着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这是当年易老爷亲自绘的一幅画。” 又指着供桌上摆着的几个泥土娃娃,“这是当年夫人赠给下人的礼物。” “三表姑,易家就剩我们两个人。现在我来见你,你为甚要装聋作哑,装不认识我呢?” 凌虚道长没想到灵愫会把当年的细节记那么清楚,让她想赖账不认都不行。 凌虚道长心一狠,把山水画揭掉撕碎,再把泥土娃娃都摔成几半。 她终于承认:“是,我是易缘,但那又如何?” 灵愫不解。 凌虚道长皱起眉,“我不关心你怎么复仇,怎么追凶,也不关心易家还剩多少人。我只想过好当下的日子,不愿再回想过去。” 她反问灵愫:“你以为,你来找我认亲,我会很高兴吗?” 灵愫傻傻地回:“那不然呢。” 凌虚道长冷哼一声,“你一出现,又将我拉回到多年前被灭门的那一晚。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忘记的梦魇。现在你上门,对你来说是寻亲。对我来说,是一次新的折磨。” 她说:“不同人有不同的活法。我不像你,执着于真相与缉拿凶手,我只想朝前看,你明白么。” 她说:“唯一一点执念,就是想你平安。现在见到了面,你平安,那我心里就再无执念。倘若你还在乎我的感受,就不要再提那些黑暗过往。” 她指了指屋门口,“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她说:“我恳求你,给我一次重新活下去的机会。” 这算什么态度。 灵愫不能理解,“三表姑,你是还在害怕吗?” 她拔剑出鞘,急着展示自己的剑法。 “三表姑,你看,我现在是江湖里有名的杀手。你看我,我的武功进步很快,我也读了很多书。我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懦弱的我了……” 灵愫的声音不自觉地颤了起来,晃着她的肩膀,“三表姑,没人可以再伤害你了,我保证!你不要住道观当道长好不好,你来跟我住,我们可以再组成一个易家。” 凌虚道长竭力压抑着一股情绪,脖上的青筋蹦得明显。 “走,我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