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江门六年以来,从江家到公司的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但是自三个多月以前的那一天开始,这条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和公司隔着两条街口的那家花店。 那天司机开着车如常的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他从手里的报表中抬起头无意间往外看,却不小心撞进了一缕阳光里。 纽约夏日的阳光,还不到九点就热烈的让人睁不开眼。 女孩穿着一件连身的浅米色亚麻长裙,脚蹬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白色花束从花店里出来,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炙热的阳光,斑驳的日光穿过那纤细的指缝落在女孩微眯着眼睛的粉嫩脸颊上,画面美好的竟让江应天有一瞬的愣怔。 看着女孩脸上那柔软的笑,江应天突然像是理解了怦然心动这个词所为何意。 那副与世无争的娇俏模样跟他从小穿梭在的尔虞我诈是那么的不一样,却又让他心动。 30年来,他对爱情毫无敬意。 可是那一瞬间,他像是对此突然有了期待。 愣怔的瞬间,绿灯亮了,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之中,等江应天回过神往后看时,女孩已经不在原地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失落还是惆怅? 江应天思忖半晌,忍不住发笑。 可能只是像他母亲说的那样,他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 那天过后第二天,江应天因为江门第二分部的事,在欧洲做了三个月的空中飞人,因为a&j的这场珠宝展,他今天下午才从英国飞回来。 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回来就看见了她,更没想到,时隔三个多月他竟然一眼就能认出了她。 那短短的两秒钟,他也能看出来,她跟上次全然不同的装扮。 米白色的晚礼服衬着有些娃娃脸的她娇俏可爱,可垂落在颊边和颈侧的几缕秀发又让她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 唯一一样的,是那眼睛里清澈又柔软的光。 像夏日森林里翩然的精灵。 那种他以为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精灵。 江应天缓出一口气,视线移向自从他下台之后就不敢在看她的小女人,嘴角轻扬。 如果三个月前看不见她时那一瞬间的心情他没理清,那这会儿,他却对他心里的感觉异常清楚了。 失而复得吧? 是的。 失而复得!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错过呢? /// 祖母没有跟她说这是一场相亲宴,她丝毫没有准备。 她的装扮没有问题,她指的是心态,她知道之所以祖母瞒着她,是因为怕她拒绝,而只要她拒绝,祖母是绝对不会强求她的。 可是这一瞬间,她是有些怪祖母的,如果祖母提前告诉她跟她相亲的是江应天,她不但不会拒绝,还会打扮的更精致一些。 侍者拿着菜单离开,对面的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直就没离开过。 即使她并没有抬头看过去,那灼热的视线仍旧烧的她耳根发烫,他一直没开口,只是一昧的盯着她看。 徐烟指尖捏紧了摊在腿上的餐巾布的一角。 她鼓着勇气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心漏跳一拍。 面前的男人和展会当天那个清冷孤傲的人一样,却又不一样。 浓如墨色的眸里似是洒着细碎的光,闪烁的叫人移不开眼睛,原来,他的眼睛是可以有温度的。 徐烟眼神躲了躲,又强迫自己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他那双夺人心魄的双眼,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扯出一个微笑开口:“我没想过,江先生也会相亲。” 江应天闻言缓出一个笑,凝视着她轻启薄唇:“我因人而异。” 没有给她说,是他主动找的怀莲莫提出的联姻,也是他请求怀莲莫不要和徐烟说这是一场相亲宴,因为他想看她最真实的反应。 而且现在,他对她看见他的反应,异常满意。 徐烟因为他这回答的深层意思,脸色微红,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因为对象是她,他才会过来相亲的。 徐烟垂下眼,心微动,不知该作何反应,心底似是有烟花炸开,扰得她的心一阵乱麻。 侍者上餐过来,他示意她开始吃。 可是紧张的情绪仍在,而牛排像是跟她有仇,她有些窘迫的想着。 下一秒,一盘切的整整齐齐的牛排就递到了她面前,她愣怔一秒,然后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江应天脸上的笑甚至可以称之为温和。 徐烟看着他脸上的笑,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不由得屏住呼吸。 今天的他,真的和那天展会上的他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确定江家只有一个儿子,她会以为这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