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选择淡粉色的口红,选的是纯正的红,勾人,又突显人十分有血色。 她要做自己。 燕署的狐朋狗友很多,但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却是一个手也数得过来。 三男两女。 他们来得陆陆续续。 燕署去和孙阿姨采买东西,留一个小保姆和她在家。 她招待的时候,来的人先是对她好生一番打量,渐渐的都觉得讶异,但是也没说什么。 那些男的都会唤她一声嫂子。 但两个女生,一个也乖乖叫了嫂子,另一个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后来,凌姒漪去厨房给他们做水果盘的时候,路过楼梯间,正好听见一男一女在那对话。 先是男人的责备。 “那女人毕竟也是燕哥的妻子,阿琪,你怎么也得尊重下她吧。不叫也就算了,还翻了白眼。万一传到燕哥耳朵里,你是嫌燕哥平日里对你太好吗。” “切,之前我才听说两人的婚约掰了,现在又结婚了,怎么看我哥都不会跟这个女人好的。要不是林然死了,她有机会吗。” “人都死那么久了,还提她干什么。” “燕哥心里惦记着呢。你也不想想,燕哥从初中开始交过多少女朋友,一周换一个,独独对那林然念念不忘。就能说明在他心里到底谁是重要的了。” “哎呀你别说了,隔墙有耳。再者现在都结婚了,怎么也不可能再是因为林然了吧。” “哪不可能,你也清楚,那女人跟林然有几分相似了。活脱脱林然2号啊。反正我就是看不起这女的。外边都在说,她家破产,卖女求荣。呵,结果结婚那么久了,连带出去都没有过。活脱脱的雪藏了。” “不过确实,我之前还在燕哥的钱包里发现了林然的照片。想必是念念不忘了。” 那边还在交谈。 而这边,凌姒漪早已经被击垮了内心最后一道屏障。自此碎裂成渣,再无完整。 她扶着墙回到了厨房。 小保姆看见她手中的果盘,疑惑地问:“夫人你不是要送水果出去吗。” “你帮我送出去吧。我有点儿不舒服。” “啊,要不要我叫容医生过来?” “不用,我去休息一下。先生回来了,就跟他说我身体不方便,不接待客人了。” “哦。夫人您先上去休息吧。先生那我会跟他说的。” 凌姒漪颤抖着身体一路摸上二楼。 整个人失望无以复加,心如灰烬,一次次燃起火花,一次次被风熄灭。 她记得的,记得小时候,她经常和燕署玩,他那时候没什么绅士风度,会揪她小辫子,有时候会用裁纸刀弄破她新买的小裙子,在她坐滑梯上时,会等她下来偷亲她。 过家家的时候,常常他是爸爸,她是妈妈。 有时候她被人欺负了,小小个子的他不要命了似的为她讨回公道。 后来青春期开始就什么都变了。 他变得叛逆,谁的话都不听。 以前她说了什么他都会听进去,后来有一次她劝他不要打架,他说了句类似“你很烦”的话后,她大为伤心,决定再也不要理他。 而他也根本没来哄过她。 两个人像是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学校里见到了,哪怕有周围同学起哄,他们也依旧不理不睬。 回家的时候有家庭聚会,一个看电视,一个在楼上记日记,互不交际。 出去游玩的时候,除了有一次凌姒漪摔伤了,男人负责背她回来以后,就再没什么联系。 她听说他有很多女朋友,听说每个都交往了不久。 听说他是个混蛋,爱打架,又没人能治他。 后来一个考去另一个城市,一个在本地混了个普通的一本,再没见面。 最后横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是一道墙,有着人命与过往的墙。 她以为这么多年了,哪怕有一次,男人是真心爱过她的。 可是她拼命想要将这些灰尘从两个人心里擦去,却发现是徒劳。 林然不是她的替身,在燕署心里,林然是不一样的。 而自己,只是强加于他的一个附属品。 一年来,凌姒漪没这么哭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