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度洁癖,江佟知道。所以洗澡花的时间多了一些,他也很理解。 江佟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终于等到陈子兼出来。 他明明没有那么怕冷,却把自己裹得很紧,在开着暖气的室内也穿着长到大腿的冲锋衣。 “饿吗?”陈子兼靠近的时候,江佟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难道是洗澡的水不够热吗?他也用过那里的水,并没有这种问题。 江佟不再多想,点了下头,问他:“我们去吃点什么?” 陈子兼莫名不再说话,视线低垂,好像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怎么了?” 他回过神,眨了下眼,平淡地转过头。 “都可以,去看看吧。” 这天回到酒店房间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他们在各自的房间门口道别,江佟刷了门卡走进去。 一个晚上的温泉让他全身松软,告别了前几日总是失眠的困扰。 一墙之隔的陈子兼却睡得不是很好。 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江佟吃那个冻梨时的情景,很久很久才终于感到意识模糊。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陈子兼做了一场关于江佟的舂梦。 在一片下着雪的森林里,江佟坐在冒着热气的湖泊中。 他在江佟身边,牵着他的手,把他压在湖水边缘的石头上。 那水很烫,也很深,没过陈子兼的锁骨,让他产生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把江佟抱起来,江佟很轻,好像哪里都没有肉,坐在他手臂上,仿佛一片云。因为没有依靠,他只好缠着自己,只有这样陈子兼才会满意。 他看见他沾着水珠的脸,他发红的脸颊,和一种好像很爱陈子兼的神色。湖水荡漾,他们最好都被溺死于此。 额头上不住地冒出汗水,陈子兼醒来得非常突然。 昨晚睡前没有拉窗帘,他一偏头就看见蒙蒙亮的天。 裤子湿掉了,陈子兼咽了咽喉结,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指尖残留着粘稠晶莹的…,抓到床的边缘。 他翻身起来,又去洗了一次澡。 在浴室的镜子前,陈子兼不断往脸上泼冰冷的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要再越界了,陈子兼警告镜子里的这个人。 因为吸入一些水珠被呛到,他不断地咳嗽。 肺中的空气仿佛短暂地缺失,陈子兼弓着脊背,手肘抵着洗手台,咳得双目发红,难得狼狈。 如果要细数陈子兼对江佟有过的那些非分之想,他觉得这些念头和他对江佟的思念一样,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搏斗。 在他心里,有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里面囚禁着谁也看不见、谁也带不走的只属于他的江佟。 为了见他,陈子兼常常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在那个落地的瞬间获得无尽痛苦,再无数次地发现那个牢笼里没有他想见的身影。快乐和幸福来自构想,痛却真实。 所有关于江佟会爱他的事,于陈子兼而言,不过是一场从年少时便做起的梦,漫长地持续到今天。 “你生病了吗?”江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陈子兼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摇摇头说没有事。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是江佟连接上的蓝牙。 “看你脸色不好,如果你今天不舒服的话,那我来开车也可以。”江佟贴心地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