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舟瞥了眼水鹊,顾忌到他还在场,没多说什么:“嗯。” 元洲死了,船却顺着风暴潮水回到了千烟岛附近的近海。 虽然船找到了,但按照忌讳,出了事的船肯定不能再出海。 本来岛上家庭作业用的小船都是镇子渔业合作社的共有财产,租到每户人家,按人头规定好每个月上交多少多少斤鱼获作租金的。 小船现在都给合作社叫工厂拖走回收了。 元屿的年纪不大,又是学生,还没到达到一个人出海的能力,合作社不会同意他申请家庭作业船的。 但家里总要有人做事,现在只能在亲戚的船上帮忙,按日结工资。 * 脱掉了打鱼作业服,摘掉橡胶手套和橡胶筒靴。 男生手上提着一串用草绳牵起来的几条巴浪鱼,深一脚浅一脚的拖鞋印子落在海滩上。 他还记得凌晨去参拜前答应水鹊要做的干煸海鸭。 家里没养鸡鸭。 但是镇上的农贸市场里有。 上午趁圩,到傍晚,现在大多数摊子都收摊了。 “李伯,就这只。”元屿指着已经杀好剥光毛的鸭子,“要一半。” “好好。”摊主利索地把海鸭甩在木砧板上,那砧板比成年人拳头还厚,布满刀痕,重重两三刀砍成两半,“要给你砍成一块块的不?” 元屿:“不用了。” 摊主又放到杆秤上,拨弄秤砣,“两斤三两,你自己看一下哈,十块三,收你十块。” “嗯。”他把兜里塞得皱巴巴的钱展平了递过去。 摊主把鸭子用白色袋子包好,一手收钱一手交货,“下次再来哈。” 元屿:“嗯,祝你好生意。” 摊主正塞钱到腰间的挎包里,忽然又想起什么,“那个啥,元屿,别怪伯多嘴,你们家那个……” 他将元屿叫回来。 因为被抓着闲聊了一阵,元屿必须尽快赶回去。 再迟一点太阳就落山了,到时候院子里没光,水鹊洗澡会害怕。 元屿今晚有些沉默。 也不是说他平时话多,之前也是水鹊和他说话他才有来有回的。 只是今晚格外沉默一点。 水鹊对情绪比较敏感,察觉到他心情低落,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炒得色香味俱全的一盘干煸海鸭摆在他面前,他可以轻易地夹起来,手往对面伸。 碗在木桌上推行的声音,接着停下来。 水鹊拿筷子的手下落,鸭肉精准落在元屿推过来的碗里。 “谢谢。”坐在对面的人说。 水鹊舔了舔唇,弯起的唇沾着零星油光,说道:“元屿辛苦了。” 男生摇了摇头,半阖眼,盯着碗里的肉没搭话。 也没有和他分享今天打到了什么鱼。 水鹊一眨巴眼,迷茫,“你今天不高兴吗?” “你……”元屿抬头,“你会回去吗?” “回京都。”他补充。 客厅的灯泡虽然瓦数不高,因为时常打扫也没有蒙上蜘蛛网什么的,所以还算亮。 水鹊的眼睛像茶色玻璃珠子,看不清的缘故,空茫茫的没有落点。 “不啊。”他紧张地咬了一下筷子头,“你为什么这样想?” 按照这个角色的资料,是京都孤幼院长大的,在特殊学校用盲文学习,恰好国立海事大学的一些冷门专业有招盲人学生,成年考上大学就搬出去了。水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刚上了大学一年,竟然就跟着学长私定终身到千烟岛。 感觉像电视剧里招观众骂的一种热恋期拎不清的恋爱脑…… 元屿听到他的否定,心情好一些了,食欲也上来,扒了两口饭,问:“那你今天怎么和那群京都来的人一起走。” 千烟岛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旅游业也不怎么发达,一年到头都没几个游客,格外排外的千烟岛居民老早就注意到京都来的师生一行人。 水鹊老实巴交地回答:“我和他们认识,他们也很喜欢千烟岛,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