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写着写着,秀气的眉蹙起来。 ……后面也忘了。 那就收笔吧。 水鹊将笔搁置了,压着纸的一角,亮给聂修远看。 神气十足,献宝似的和聂修远说,“学生不才,只能将墨宝送给先生了。” 聂先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墨宝是旁人对书画作品的敬称,怎么还有人自己称自己写的字是墨宝的? 再凝眸去看写的内容。 聂修远更是头疼。 师生送别,他怎的题字写了一首前朝词人作的情人离别词来? 甚至没头没尾,背也背不全。 聂修远拧眉,太阳穴突突地发疼,“我已然劝过你要用功念书了。” 水鹊看他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可是剧情进度分明还在涨…… 聂修远没再同他说什么,只是唤了小厮进来,收好学生的一番心意。 “山高路远。”他对水鹊道,“各自珍重。” 第68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7) 水鹊从斋舍出来,却见书院的西角门外,齐朝槿和魏琰在对峙。 一人松竹似的立着,身姿高拔,风骨峭峻,据理力争着什么,离得有些远了,水鹊只能捕捉到几个词语,“私自带走”、“不合律例”之类的话。 另一人似乎是方翻身上马,就叫人拦截住了言之凿凿地谴责,当即面露不耐,骑在马背上,扯住缰绳,眉峰骤起,锐气临人。 魏琰的脸色已然相当差了,眼角的疤痕衬得更凶戾,“我是将人带走了,但哪来的磋磨之说?你们文人就是强词夺理!” 水鹊这样的人,生气了骂人也是声音软和的,言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怎么他这什么远房表哥,和都察院那群天天参他折子的死人一般?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像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魏琰高声道:“不过是带回府邸讯问,我可没有对他动刑,一根手指头也没碰他!” “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说,他现在周身上下,连里衣亵裤都是花我的金子买来的!” 他一提高音量,说话铿镪顿挫的,声如洪钟。 水鹊眼皮一跳。 怎么青天白日的,有人随口就是里衣亵裤?! 滚烫的热度冲上来,水鹊快步上前,衣袍飘曳,“你……你快别说了!” 魏琰看他脸颊粉粉白白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恼了自己。 “我说错什么了吗?”他盛气凌人的态度一下松懈了,声音舒缓了问水鹊,“难道不对?你的足衣和翘头履不也是我买的?” 他现在就好像水鹊给他气受,憋屈极了。 西角门来往的人不算少,除了书院学子,还有些外面坊市来送时蔬果子进书院厨房的。 听见这厢争端,个个皆忍不住去瞥了瞥那玉面小郎君,想看看光鲜的浮光锦袍底下,是不是确实穿了旁的男子送的里衣亵裤。 水鹊羞耻得唇微不可察地颤抖,他近乎想掩面而逃,但觉得这样和欲盖弥彰没什么分别。 他扯住齐朝槿的宽袖,小小声地劝人,“走了、走了,齐郎,我们快回学堂去。” 再闹下去,明日整个书院全知道了,他怎么抬得起头来? 水鹊还生怕齐朝槿再和魏琰多吵上两句,魏琰口不择言抖搂出他之前和乌淳的事情。 到时候剧情也不用走了,齐郎把他赶出家门,他就只能去睡桥洞了,特别可怜。 齐朝槿见他不高兴,收住了话头,沉默不语地任水鹊拽走了。 后面风声呼呼。 魏琰高声道:“回头,接住了!” 水鹊转过身,下意识伸手一抓,是串南红珍珠的流苏链,越空砸进他怀里来了。 魏琰眉一扬,意气风发,“挂你宫绦上,好看。” 他的宫绦分明已经挂了玉佩了。 做什么啊…… 水鹊项上戴了璎珞圈,腰间宫绦还悬挂玉佩,再加上这个,整个人就像灯会上摆放的,让人装点打扮的瓷娃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