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 他再抬起视线。 远处高大的男人,一把扯过水鹊,“小心。” 搬着大货箱的马虎青年,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从前方歪歪倒倒地走过。 要是李观梁不赶紧拉着水鹊,准要撞上了。 水川收回方才下意识想要迈出去的脚。 又见水鹊因为刚刚的事端,后背撞到李观梁的胸膛上,转过来,鲜亮亮的脸上挂着小涡儿,笑得甜丝丝,“谢谢观梁哥。” 肌肤黝黑的男人,摸了摸后脑,“你没事就好。” 两个人的氛围那样和美,身边简直都要冒起粉红色的泡泡。 水川脸黑得似锅底。 起码他从没有在以前纠缠哥哥的男生里,见到和水鹊走得这么近的。 心中响起前所未有的警报。 十万火急,队友跑过来叫住他,“水川!清点人数发现村子下游西边的有户人家一个没到,可能被大水冲走了,叫我们赶紧开冲锋舟再去搜查一遍!” 水川垂落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当机立断,“走。” “小川?” 水鹊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抛下李观梁,匆匆忙忙跑过来。 “你又要出去吗?” 水川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复,水鹊就低头急忙地把雨衣的扣子解开了,套到水川身上,“那你穿我的雨衣吧,外面还在下雨,一直淋雨会感冒的。” 水川人高马大,藕荷色雨衣又只合适哥哥纤小的骨架,这雨衣他只能勉强顶在头上。 和水川本身冷峭严肃的气质十分不搭。 让他穿出了两三分不伦不类。 即便如此,水川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点头致意之后往冲锋舟那边快步跑去了。 李跃青才接种完疫苗,从大帐篷里出来,又看见了这一过程。 他遥遥望着水鹊。 简直像是糯米糍粑心的菩萨,爱护弟弟,长得又漂亮得不行。 小时候是大院里的乖宝宝,人人抢着和他扮家家酒,长大了是三好学生,背后被男生追着悄悄喊校花,下乡了是小老师小知青,把那一群愣头楞脑的男的迷得晕头转向。 李跃青面上没表情,走到李观梁身侧,接过一半的物资帮忙分发,冷不丁没头没尾地对李观梁说:“哥,你眼光真好。” 李观梁没明白他意思,在忙碌中,喉咙里挤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嗯?” 水鹊又跑回来想要帮忙,李观梁拦住他,劝道:“你到帐篷里去吧,外边雨大。” “好哦。”水鹊牵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说:“那你忙完了要过来避雨陪我。” 李跃青紧紧盯着,心神都跟随那有着淡淡甜香的身影溜进帐篷里了。 一回头,李观梁正在人群当中,分了物资又指路村民去中间的大帐篷里打疫苗,忙忙叨叨。 李跃青咬牙。 他哥就是个打不开的闷葫芦,撞不响的钟,家里犯穷气,人又犯呆气,简直一根桑木扁担! 怎么想,他哥都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和人家海城里的知识青年怎么谈得到一处去? 李跃青分析了一番,总之,不大看好两个人的感情。 ……… 江水还是涨满江面,奔腾横流着。 比洪峰时候水位是降低了,但雨丝仍旧连绵着,要等水彻底退去,才好回到村庄里。 老人们立在外头,望着黄昏里看不见绿色稻禾尖的水田直叹气。 一摸口袋,发觉烟袋子也在逃难时,落在半路了。 水鹊在和知青同伴们说话。 他坐在草垛上,抱着膝盖,问陈吉庆:“你真的真的把小黑送到楼上了吗?” 陈吉庆信誓旦旦地点头,“当然了,小黑和它的兄弟姐妹我全赶到阁楼去了。” 这里说的兄弟姐妹,并非是李观梁家里那些和小黑一母同胞出生的小鸡苗。 而是知青院后来买回来养的另外一群小鸡。 水鹊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有没有记得给它们添上食物?” 陈吉庆拍拍胸膛,“放心吧,你吉庆哥是什么人?直接把一袋子米糠撒上去了。” 众知青的视线转而盯着他,不说话。 陈吉庆讷讷道:“情况紧急,我回去会收拾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