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了叠衣服,没有注意到自己是把刚刚叠好的重新拆了,又再叠一次。 水鹊趴到床上,不满地嘀咕:“为什么无聊啊?我难道没有吓到你吗?” 荀定冷淡:“没有。” 水鹊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大字型仰躺,手都搭在荀定折好的衣服上了。 他黏黏糊糊地抱怨,“明明你才无聊,我高中放暑假在家里穿短裤,你就说我是暴露狂。” 荀定沉默地把他的手挪开。 目光沉沉落在衣物上。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那台灯放在书桌上,开关绳坠在桌面,灯盏墨绿掉漆,起码有几个年头了,瓦数也不高,灯光照不到荀定眼底的情绪。 荀定不想和水鹊吵架。 他是不是不知道那条短裤短成什么样? 都高中抽条长个了,家里又不是做不起裤子,还把初中时候的短裤翻出来穿,裤子洗得又白又透。 荀定陪他在外头排好久队伍买了雪糕,水鹊一回到家就说热,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上边穿的是背心,下边裤子就又薄又短的一截,几乎没什么遮挡效果,两瓣和面团一样的粉圆兜不住。 也没仔细擦干,身上还在滴水,清透得像是打湿了雨露的粉花。 荀定当然是面红耳赤地指着说对方是暴露狂。 愤怒地回到房间里甩上门。 连自己那份雪糕都不要了。 “你那时候好生气,为什么?”水鹊挪啊挪,终于挪到床边,小幅度翻身半起,手撑着下巴,“你原本那份雪糕,后来我吃掉了,没有浪费。” 本来说好等他洗完澡出来,才一起吃的。 水鹊还担心荀定等不及,甚至偷吃他那份,所以冲凉冲得特别快,结果出来的时候,对方莫名其妙生气了。 最后两份雪糕全被水鹊一个人吃掉了。 “害我吃了两份雪糕,肚子痛了。” 他语气和小布丁奶油雪糕一样腻腻乎乎地抱怨,也不知道自己多像是在撒娇。 荀定终于和水鹊对上视线,没说话。 水鹊表达疑惑:“怎么了?” 眼前视野一黑,底下被子抽走,水鹊整个人被掀倒,给荀定当成是馅料一样,大手三两下揉着裹进棉被里。 “唔……你干什么?” 蚕宝宝无力地在被子里蛄蛹。 叠好的衣服塞进旁边衣柜里。 “睡觉。” 荀定脚步迅速,转步上前,一拉台灯的绳。 “啪嗒”一声。 屋内陷入黑暗,唯有窗户的月光,撒盐一样铺在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荀定躺在地铺上,大被盖着,完全没有睡意。 他仔细听床上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床铺窸窸窣窣,大棉被底下慢慢挪动着,表面鼓起一团的形状。 水鹊抵达床沿,从被底冒出头来,乌发蓬软。 “荀定……你真的不可以上来睡吗?” 他趴着,向床边躺着的人轻声说。 “我脚好冷。” 荀定猛然睁眼。 咬了咬后槽牙,“麻烦鬼。” 即使这么说着,荀定还是认命地问:“有热水袋吗?我去给你打热水。” 水鹊摇摇头,“我不知道。” 荀定依稀记得自己今天在橱柜底下的抽屉见过。 他干脆从地铺爬起来,往门口走,就离门口差三步之遥,地板上有什么凸起物,荀定绊了一下。 水鹊听见扑通重重摔跤的一声,还有荀定下意识冒出的粗口。 荀定拧紧眉:“什么东西?” 两块红木地板,松动撑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