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来,银幕放出画面,声音乍响。 ……… 一直到深夜,漆黑车身的桑纳塔穿过张灯结彩大道,停在院前。 钥匙打开大门。 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躯高大,步伐稳健,将脱下的军帽与外套挂在左手臂弯。 他的五官轮廓冷峻,看上去和水川足有八九分相似,只脸侧有一时未打理的短胡茬。 轻轻推开房间门。 书桌上的墨绿台灯静静亮着。 兰听寒坐在桌前,手边摊着一本书。 水毅往里看,压低声音,“……都睡了?” 兰听寒侧身。 大床铺上,夜风吹散轻微的酒气,三个人睡得四仰八叉。 水鹊夹在中间,头枕着荀定的手臂,脚搭着压在水川的腿上。 脸颊睡得红红。 窗外烟花升起,在空中绽开。 “砰砰砰”的几声,完全没打搅到屋里三人的睡眠。 水毅放轻脚步走进来,眼神柔和地看了看,最终将礼物盒放在床头。 眼睛微眯,他突然发觉水鹊左手腕上的手表,和他要送的礼物盒上标志一样。 水毅目光沉了沉。 ……… 大年初一的上午。 住宅电话铃声响起。 水毅从书房出来,拿起黑色胶木的话筒。 另一头是青年人隐含雀跃的话音。 “水鹊,你有时间吗?我、我现在到了海城……” “好多天没见了,我有点想你,这里我人生路不熟,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出来和我逛逛?” 李跃青在电话亭里,彻夜的火车,他浑身非但没一点疲惫,神清气爽,甚至兴奋得额头冒汗。 他高兴过头,连水鹊当初说会是谁接电话也忘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嗯,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第193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4) 水鹊蹲在后院门前漱口,牙膏白沫儿水咕噜咕噜吐到沟渠里。 太阳堪堪悬在树梢上,大年初一空气清寒。 这会儿才九点,他原本是想要睡到正午起来吃午饭的时候的,但是在乡里待的时间一长,平时习惯就是七点多就起来。 即使昨晚是后半夜才睡,水鹊今天早上还是在惯常的时间睁眼。 他翻了个身,把荀定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挪走,多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起床也不过八点多。 早上吃甜酒小汤圆。 甜酒是水鹊从谷莲塘带回来,李观梁酿的糯米甜酒。 小汤圆是昨天做完剩下来的。 这一餐吃完正好。 水鹊打着哈欠走进从后门走进厨房,锅里的汤圆飘着糯米甜水香。 他泪眼朦胧地问:“听寒哥,你不困吗?” 一大早就在煮汤圆。 他分明记得他们睡着的时候,兰听寒还没睡,坐在书桌看书。 兰听寒笑了笑,没回答。 揭开锅盖而升起来的热腾腾水汽,化雾朦胧了他鼻梁上架的玻璃镜片。 兰听寒装满了一碗甜酒汤圆,递给水鹊,“自己吹一吹凉再吃。” 水鹊想,要是兰听寒的精力能够分给他一半就好了,别的不求,只要让他看那些书不会犯困。 他坐在客厅的圆桌上老老实实吹汤圆的时候,水毅穿着家居服,踏着红木阶梯下来。 “爸爸!”水鹊高兴地打招呼,“你昨晚几点回来的?等你我都等得睡着了。” 在熟悉的家中得见多年未见的孩子,水毅原本冷峻的五官轮廓,都化得温和。 “三点多。” 他抚了抚水鹊的乌发,刚起来洗漱,还没有梳理的发丝,黑亮蓬软。 “对不起,爸爸没赶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