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点印象,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他。 本来,来的路上,陈专家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一定就是自家孩子,或许只是巧合,毕竟以前这样的乌龙也闹过几次,老伴儿一听说哪里找到个小孩,但凡是年纪差不多的的,都要跑去相认,失望得多了,他们也麻木了。 可看见孩子的一瞬间,陈专家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找对人了!那双跟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不是他的孙子还能是谁? 可看胎记和痣,又没有。 清音轻咳一声,“孩子这几年一直被他俩带着,主要活动地点是石兰省,身上有伤。” 果然,陈专家仔细一看,果真在原本长胎记的地方看见一块皱巴巴的皮肤,那个地方很少会磕到碰到,很明显是人为…… 他老泪纵横。 “是我,是我害了孩子。” 一众领导连忙过来安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千万别伤心出毛病来。 幸好,陈专家难过一会儿,又开始对孩子说:“童童,这几年,委屈你了……” 他倒是想抱孩子,可孩子不让,紧紧地搂住清音的脖子,小脸还躲到一边。 “童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爷爷啊。” 童童刚看见这么多人是害怕的,但他的声音又有那么一点点熟悉。毕竟,爷爷虽然没亲自带过他,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空军大院看他们,过节的时候爸爸妈妈还会带着他上爷爷家里吃饭。 每到星期天就是最热闹的时候,爷爷奶奶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做好吃的,他呢,就像个胖乎乎的小松鼠,踉跄着从客厅走到厨房,又从厨房走到客厅,中途还会拖着个扫把,或者拖根芹菜,拉出根大葱,每次不管他拖出来啥,爷爷奶奶都会非常捧场地鼓掌,说“我们童童真棒”。 这些画面,是他最快乐的记忆,虽然不一定能完全想起来,但他知道——这个老爷爷,有一点点熟悉哦。 他连忙求救似的看向清音。 “这是童童的爷爷,爷爷这几年一直在找你,但因为生病了,一直没找到童童,但他非常想你哦。” “那我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不来找我呀?” 所有人沉默了。 跟一个刚从魔窟里逃出来的四岁小孩解释这个生离死别的话题,谁也开不了口。最终还是清音打破僵局,给陈专家做点心理建设,“孩子身体不太好,精神上也……” 她不说,陈专家也能想到,泪水打湿了他一张核桃皮一样的老脸。 顾安上前一步,轻声说:“胎记和痣已经没了,我之所以能确定是童童,是因为孩子外公曾对身边人说过,孩子妈妈对大蒜过敏,他也遗传了这一特性。”至于长相,孩子的容貌本来就随年龄增长而改变,又颠沛流离,肤色疤痕和神态都不一样了。 陈专家怅然,“我以前工作太忙,也没注意到。” 是啊,孩子都是跟着儿子儿媳住空军大院,小时候有保姆,他确实是没亲手带过几天。 幸好,还有机会弥补。 陈专家先冲清音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小同志,你叫清音,对吗?是小顾的爱人。” “是的,您不用客气,这种事换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书钢人都会这么做。” 书钢的领导们老怀甚慰,听听听听,人小顾这两口子说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真是一句不提书钢,但又句句不离书钢,他们书钢人,就是好样的! 刘副厂长几人的胸脯,肉眼可见的挺拔了不少。 陈专家打量着刚才洗澡还没来得及倒的几盆黑水,剪下来的长满虱子的头发,以及那两件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再看看孙子现在干干净净的小模样,心里也是有杆秤的。 不用任何人说书钢怎样,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等认完亲,大家就发现,这位前几天还将书钢领导拒之门外的专家,居然转头问起了书钢的情况,所有人心头大喜,有戏! 顾大妈搬出小板凳,只有书记和厂长有资格跟陈专家坐一起,其他人连副厂长都得乖乖地站在一旁。 刘副厂长倒是个有心人,掏出笔记本和钢笔,陈专家说一句他就像秘书一样记一句,遇到不懂的,还会特意标注下来,全程只听,没插嘴。 另外两位副厂长,垂着手,陈专家说啥,他们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