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终究是有限的,续到腊月中旬,老太太最终还是与世长辞,知道消息后,卫生室几名女同志都去吊唁,看着大大的“奠”字,大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劝慰林莉想开点,这是自然规律。 “我不能倒下,我还有公公,你们放心吧,家里事情忙,恕我招待不周,卫生室的工作麻烦你们分担了。”林莉红肿着眼睛,很是疲惫地说。 “我们倒是不忙,就小清忙,好几次开会都是她代你去的。” 林莉看向清音,“辛苦你了。” “您好好忙家里的事。”清音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拥抱她一下。 林莉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轻声说:“谢谢你,让她走得安详不少。” 肺心病到了终末期最难受的就是呼吸困难,跟一台破鼓风机似的,但她婆婆在中药调理下,症状缓解很多,甚至还能拉着她的手交代将来的事。 她希望她能跟秦振华处处看,他对她是用心的,他们觉得拖累了她,百年之后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希望她能好好的有个归宿云云。 以前,林莉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亲手送走老人后,下一个老人也行将就木的时候,她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 清音看秦振华从门口进来,生怕他俩的事暴露,赶紧拽着同事们离开。 *** 没几天,林莉重整精神,恢复工作,清音感觉她身上的气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似乎是通透不少,对职工下属也没那么苛刻了。 “林主任这是咋啦?刚才我收钱收错了被她看见,她居然没骂我,还让我别紧张……怪瘆人,你们说她是不是受刺激了?”白雪梅吐着舌头说。 “我有事没下班提前走了被她看见,她也没像以前一样训我,奇怪。”李姐也很诧异。 倒是张姐若有所思,“算了,或许经此一事她想开了呢,以后咱们还是尽量别惹她生气。” 因为林莉爱生气,性格又执拗,虽然没生过孩子,但脸上的斑却比生过孩子的妇女还多,大家想想也挺愧疚。 “都是被咱们气得呀……” 清音笑出声,刚想说话,门口忽然出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居然是玉应春……和黄毛秧秧的张小菊。 此时,她手里捧着一捧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黄的,白的,红的,紫的,最大的小拇指那么大,小的就像小苍蝇似的营养不良……可每一朵,都是这片土地上不可多得的美丽。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要说啥,焦急地回头看妈妈。 玉应春连忙小声教她,“小菊要说什么,谢谢阿姨对不对?” 小姑娘连忙点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她的眼神很真诚,双手捧得高高的。 原本略显呆愣的眼神,也像是装了细碎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清音感觉胸间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连忙蹲下.身子,双手接过花束,“谢谢小菊,阿姨很喜欢哟,是你自己采的吗?” 点头。 现在天气这么冷,想要采摘到这么多野花可不容易,难怪里头有些蔫巴巴的,估计是昨天采的,上午又采了点,找了很多地方才勉强凑齐一把。 这是第一个送花给她的人。 清音认真的洗干净一个玻璃罐头瓶,加点清水,将野花插进去,转身一把抱起小菊,“阿姨谢谢你,但采野花只能在家门口,不能走远,更不能离开妈妈的视线哟。” “对了嫂子,千万别让小菊去结冰的河边,或者湖边,一定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别说家人的视线,张老头也算家人,但清音可不信他。 见妈妈答应,小姑娘也乖巧的点头,回头跟她妈妈比划些什么,玉应春则是一面比划一面叽叽咕咕,清音一句也没听懂。 玉应春忙解释道:“我小时候跟着我娘学的傣语,我以前汉语不太好。” 清音一脸惊奇,玉应春居然还会傣语! 难怪,她就觉得她说话总是要反应半晌,像是在心里翻译一下似的,语速也很慢,口音也有点怪,原来人家可是会两门语言的! 又聊了几句,玉应春也不好耽搁她上班,带着孩子走了,清音收拾收拾办公桌,把“花瓶”移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下班后带回家里,找出上次和苏小曼在信托商店买的花瓶,插上。 鲜花就要漂亮的瓶子来配,放在写字台上,清音感觉屋里都亮堂不少。 *** “哟,顾安他妈这是从哪儿回来?你带的是……” “我找的工人,安子和音音说我这屋子老了,让给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