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领一只有伤人倾向的大狗回家,于是冲他使眼色,顾安也明白,走过来小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 清音:“……”半天回不过神。 这是只英雄的狗狗啊,不是一般宠物狗,“那,在跟大家伙熟悉之前,苍狼只能待在我们家门口,还要送铁链拴起来,怕它伤到大院里的孩子。” 苍狼的智商跟七八岁小孩差不多,能听懂大人的话,这不,等真给它脖颈上拴铁链的时候,它居然乖乖的,没跑没龇牙,还知道猫到厨房门外的屋檐下躲避风雪。 大家吃完的饺子汤,和着中午的玉米馍,掰碎了泡软,清音看着它瘦叽叽的样子心疼,又往里打了俩鸡蛋,算是对这位无言战友的第一顿欢迎餐。 苍狼先是闻了闻这个新狗盆的气味,似乎是确认无毒后,立马伸出大舌头,“吧唧吧唧”风卷残云,好似抽水机,连汤带渣一滴不落。 短短两分钟,盆就空了。 “它饿了几天,复食第一顿不要太多。” 清音一想也是,这就跟饥荒年代一样,有的人饿得太久,好容易发到粮食都一定要吃到饱为止,可这种时候很多人都分不清自己是真饱还是假饱,一吃多就会撑死。 “咦,苍狼的尾巴为啥不翘起来呀?”赵大妈想摸它尾巴,吃饱喝足的苍狼忽然“嗷呜”给她来了一嘴。 顾安赶紧捏住苍狼下颌,它立马松口,赵大妈赶紧抽出手背,幸好它没真咬,只是含了一下,牙印都没半个,“对不住,这狗脾气不好。” 赵大妈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只能敷衍两句,心说这哪是狗,分明就是狼啊! 清音赶紧用肥皂水给她冲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幸好没破皮,只是含了一下,不然还得去打狂犬疫苗。” 赵大妈依然心有余悸,拍着心口说:“哎哟喂,这以后咱们都离它远些,太凶狠了。” 这时候,一直在围观的小张哥忽然说:“诶,你们看它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尾巴也下垂着,不会真有狼的基因吧?” 顾安点点头,“是有点,平时别跟它玩太近。”这也算是预防针,大院里没规定不许养狗,连养鸡养鸭的都有,但狗狗总是招小孩喜欢的,就怕孩子没轻没重招惹它发狂。 咬到人,可是大问题。 众人:“……”这叫有点吗,这分明就是一只狼崽子!而且是正当壮年那种! “啊啊!”小鱼儿指着狗狗,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躺着都不行,她得让大人竖抱着,扶着,自己双脚要站直,在大人腿上一蹦一跳,好像立马就能站稳一样。 有人欢喜有人愁,跟顾家的其乐融融不一样,倒座房的柳家气氛却是沉闷到谷底,如丧考妣。 “红梅你倒是快说啊,他为啥跟你分手?你说清楚啊。” 柳红梅的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核桃,“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跟张……的事情,还去调查过。”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谁还没个过去啊,他瞿建军就敢保证自己干干净净?我不信!”柳老太也着急了,那年这事确实闹得不好看,红梅的主任都被撸了,但她觉得只要过去了就不是事儿。 “当初我就不愿,那姓张的有啥,你们偏要,偏要……”柳红梅恨恨地说,盯着父母的双眼里满是愤恨,要是没有这糟心事,瞿建军就不会嫌弃她,现在他们说不定都领证了,她也住进瞿司令家了。 “那当初不也是没办法,你弟要上工农兵大学,姓张的他爹就管着这口子,他不签字你弟就上不了,这还不是为了你弟,你弟可是咱家的希望啊。” 柳红梅从小到大听的就是这些话,可以前都没什么,现在她失去了瞿建军,就失去了改变命运和阶层的机会,他们居然还只关心弟弟。对,靠着她给张医生投怀送抱,弟弟是上了工农兵大学,可现在呢?他这个大学生又给家里带来什么?至今不也是在二分厂窝囊着嘛? 柳红梅忽然牵起一抹冷笑,她想起二妹红云跟她说过的,这个家里,她们姐仨就是对弟弟掏心掏肺,家里也不会感激她们,那干脆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谁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啊?当时她觉得二妹没良心,现在看来,二妹离了柳家,过的才叫日子。 柳老太谁啊,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不好,连忙抱着海涛哭起来:“红梅啊,娘的心肝儿啊,娘也知道对不住你,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娘没用,招了个更没用的上门姑爷,才让你自打出生就跟着吃苦受累,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红梅心肝儿受的苦全给我,全给我,让她好好过日子吧,别为难她了呀……”像哭,又像唱,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柳老头也“啪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扇大耳刮子,“都是我这窝囊废没用,是我害了红梅,我该死,阎王爷快收了我吧!” 柳红梅刚硬起来的心,一瞬间又软了,是啊,爹娘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