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暂时还不知道,你去了找个借口。” 顾安深吸一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残忍。 “还有一件事,何局对对外宣称无妻无女,其实他档案里是有个儿子的,因为他妻子早逝,他曾经怀疑妻子的去世是敌人所为,后来为了保护孩子,将孩子送回老家,请一位信得过的亲戚照管,组织上的意思,希望你去看看,孩子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顾安点点头,他跟何进步接触了二十年,何进步都未曾向他透露过这条消息,看来妻子的早逝对他打击很大,孩子是他必须用心保护的。 接过李老师递来的写有何进步老家和孩子亲戚住址的纸条,顾安心情很复杂。原本的悲痛,因为鱼鱼出事被冲淡不少,现在再听见何进步的名字,他心里的悲痛似乎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悲壮。 这个对外宣称无儿无女的小老头,其实也有自己的软肋,并且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那个孩子。 * 没等顾全审讯出结果,第二天顾安就出发了。清音忙自己的工作,也没时间问他去了怎么样,今年因为林莉退休,以前很多林莉能代劳的事都得她自己做了。 其实不仅林莉退休,就是李姐也准备退休了,她没啥上进心,这二十年被清音逼着赶鸭子上阵,学了很多专业知识,书钢医院成立后,她也被清音调过来,安排到了后勤科室。 正好她家孩子准备结婚了,她想回家帮忙带孩子,这也是能理解的,清音并不为难,直接就给批了。 当年风风火火号称书钢“包打听”的李姐,也到了半头白发,想要含饴弄孙的年纪,清音不得不感慨,时间这匹小马驹真是跑得飞快。 “谁说不是呢,咱们杏花胡同的好多老人家们,都走了。”顾妈妈叹口气,“你还记得高大妈老两口吗?上个月她侄儿进城报丧,说是去了,享年72岁。” 清音当然记得,她儿子小高她都还记得。 “还有后院挺讨厌那个丁大妈,也中风了,她以前不是最得意她会生吗,一门子全是儿子,结果她一中风,儿子们都跑了,不敢沾边,街道办看不过眼,让他们兄弟几个轮流照顾,丁大妈以前多厉害一张嘴啊,现在却被几个儿子儿媳嫌弃得垃圾似的,这家住一个礼拜,那家住一个礼拜,尿了拉了也没人管。” 清音也记得,丁大妈的嘴是真的很刻薄,自己这种“没生出儿子”的,可没少被她奚落,这命运的回旋镖也扎到她的身上了。 “还有柳老太,上个月听说又中风了,这是二次中风,医生说估摸着是下不了床了。”顾妈妈叹息一声,年纪大了,对以前的“仇恨”似乎都能一笑置之,只剩唏嘘,“红云和红星现在都怕了她,不敢再把她接家里去养老,姐妹俩凑钱请了个保姆,给她租了个小平房,饿不死就行。” 其实清音觉得,就这,都是俩闺女有良心,以她压榨三个闺女的过往,老年还能得到照顾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对了妈,前几天遇到姚大姐,她说上面有消息,咱们杏花胡同好像要拆迁改造,改成啥工人小区,以后大家还住这一带,见面机会不少。” 杏花胡同里住的人实在是太多太杂了,还多数都是附近几个国营大厂的职工和家属,刘厂长已经向上面反映过很多次,说工人们居住条件不容乐观,而书钢场地就那么大,想要再盖一批家属楼出来也不可能,只能指望政府想法子。 “这不法子就来了,说是区里研究过,把杏花胡同这一带的大杂院推掉,全部改建成楼房。” 顾妈妈一面为老街坊们可以预见的美好生活而高兴,一面又担心:“咱们梨花胡同也改建吗?” 说实在的,住惯了独院,她还真不想搬进楼房,面积小了不说,关键是不能再栽花种菜,养狗也不方便,她老胳膊老腿的爬楼梯更不方便。 “我听姚大姐的意思是只改建杏花胡同到书钢和机械厂这一片,刚好到咱们梨花胡同就不改了,因为这边独院居多,住的人口也不算多。” 而且涉及产权啥的,也不好处理,大杂院里住的因为都是工人,有些房子的产权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