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一惊:“截肢?!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大夫拱拱手:“若想保全这双腿,只怕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试一试了。” “是谁?” “便是人称‘一言君’的江湖神医陆容辛。正巧,我昨日在城中见过他,现在赶去应当还能找到。” 话音未落,纪无锋便转瞬出现在了城外小路上,面前是一头“昂昂”叫唤的驴子,一身青衣的陆容辛就骑在驴上。 “陆神医,求你救救我大哥!” 陆容辛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跪地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他性命无忧,何必请我?” “可是……” 驴子已经绕过了纪无锋,哒哒前进。 纪无锋急忙追上去:“陆神医,大夫说,这世上只有您能保全我大哥的腿,还请您务必出手,您要什么诊费我都能给您。” 陆容辛回头看他,没什么起伏地问:“千凌草、涟风花、醉龙骨、雪凰葵,你可能找来?” 纪无锋嘴唇微动,那声“能找到”却说不出口。这些都是江湖难觅的奇玄药材,就算是黑市上偶有出售,也是迅速被人订下,再得知消息就已经来不及了,要找齐四样谈何容易? 陆容辛骑驴继续向前,纪无锋灵光一现,立刻说:“陆神医,我家里有一本前朝医书《阴阳百草经》,不知用此物可否?” 青衣微动。 “还有《锄篱手记》和《纪维医书》,还……” “《锄篱手记》?”毛驴停了下来,墨发轻甩,陆容辛转回头来,“是那位怪医锄篱先生留下的手记吗?” 纪无锋心下狂喜,脸上也带了些笑意:“就是那位锄篱先生!” 陆容辛拉着缰绳掉头:“走,去看看你兄长。” 时间化作一缕绕指的光,轻轻柔柔地推着纪无锋向前去。 纪父的尸首被人从坍塌的山石下挖了出来,好不容易归拢到棺材里,纪无锋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节哀。”“节哀。”“节哀。”…… 来吊唁的人挤了半城,不同的人,同样的话,层层叠叠罩在了纪无锋身上。因为纪无形仍躺在床上无法行动,纪无锋便给父亲守灵摔盆。 满天的纸钱下,纪无锋呆愣愣地往前走,更久远的记忆从街道的边边角角里涌了出来。一时是父亲扶着自己的手教写字、被糊了一身墨水却哈哈大笑,一时是自己摔了母亲心爱的花瓶、他扬着扫把假意揍人却做口型让自己快跑,还有阚天易想收自己为徒、他放心不下亲自去归剑宗看了才点头…… 又一阵飓风卷过,纪无锋被扔回象鸣苑中,看到陆容辛的青衣换做白袍,白袍又变做玄衫,在象鸣苑进进出出,药味似乎浸透了院中的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