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大多是这德行,没有窗户会更有压迫感一点。”黎予说,“早年间——就是我刚上班那会,就跟古装电视剧里那种牢房差不多,压根没有卫生设施,上完厕所就刨土埋上。” 江珑在黑暗中笑了一下。 “马文州和小王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再遇见你的那天凌晨。”黎予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很冷吗?”江珑往旁边挪了挪,“鬼阴气是很重。” “高兴的。”黎予声音里带笑,“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呢。” “我们两个重新坐在一起的这天?” 江珑想了想:“是啊。算起来,我也才死了不到半个月。” “十一天。”黎予纠正。 “十一天前……我给三只小猫开了治猫藓的药,给一只金毛开了帮助消化的药物,还给一只小猫咪做了异物取出的手术。”江珑靠在墙上,牢房施过法力的墙壁很有实感,“小家伙两岁,是只狸花,吞了一根火腿肠的皮,卡住了,一直干呕。” “功勋医生。”黎予的声音诚恳,“小狗小猫们会感谢你的。” 江珑哼笑:“本名医出场费也足够高的。” “那我们大医生现在也跟我待在一起。”黎予也靠在墙上,“以前谁知道咱俩还能有机会靠在一张墙上聊天。” 墙壁的凉意透过衣物传到身上。 “我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了。”江珑突然说。 黎予微微偏头,没有光源的房间里,视觉被无限削弱,他没法看见江珑落寞或者遗憾的眼神。 “这是……正常的。”黎予低声说。 白天黑夜的分别在他这里同样不明显,只有日期的变换能给他提醒。 “刚开始上班的时候,我不适应昼伏夜出的作息。而且唯处办办案,单打独斗的时候太少了,往往要连上两三天班,没时间合眼。” 他搓搓脸:“最危险的一次,我跟老李一块去出一个案子,正跑着高速,我睡着了。要不是老李叫我,我就开着车钻前头货车车底去了。” “沟通阴阳,本就是逆天而行了。” 他的一句话哽在喉头,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江珑的声音似乎近了些,他问:“你说,马文州等的这几十年,有没有后悔过?” “老马……也许吧。”黎予说,“我很小的时候其实见过他,师父也和阴司有些往来。” “他那时候比现在冷多了。睁着他那死鱼眼,一副死了老婆的死样。”黎予把自己讲笑了,“结果还真是死了老婆。” “这么多年,他有没有找过小王呢。”江珑说,“等到一个根本不认识自己的人也很痛苦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