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人长得太像个女子,五官各处太过精丽细致。但再看她的神情和通身气派,又觉得这是个成大事的男子。 无他,这人太过镇定自若,仿佛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她半分。 然事实上,傅挽很烦躁。 她刚才放缓了脚步,试图岔开自个的注意力,都失败了。 刚想起割在骨头里最痛的那一刀,她没有心情去猜测余持重这一招到底是为着什么,左右他所求的不变,败势也已逐渐明显。 她只想速战速决,伸手摸到了今日特意带上的袖箭。 “其实大人,要证明我是不是余持重的人,只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千户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话,知道她就是此次的目标傅六,刚要开口说话,冷不防就被她截了,皱了粗眉,没甚好气。 “你想问何事?” 傅六说能用一个问题就解决这特意为她设的局,他不信。 傅挽一笑,并不在意他话语中的轻蔑,只问,“大人可否滥杀过无辜?” 这话问出口,那千户首先就是一怔。 他几乎立即就想到了前不久那个村庄里,被他砍了爹娘而吓得哇哇大哭的幼童,抱着他的脚,磕破了头求他放过爹娘的妙龄少女…… 他们都是无辜,但他需要功劳,于是他听令行事。 战争,哪有不牺牲。 千户觉得傅六这个问题问得愚蠢之极。 他抬起头来,看向城门上的人,带着十分的嘲弄,“傅六爷是被吓破胆了吗?” 这副模样,那就是杀过无疑了。 千户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半个,就看见城墙上的傅六抬起了手,似乎做了个什么手势,然后他就感觉到胸口一凉,传来丝丝疼痛。 低头去看,才看清那穿胸而过的箭尖,就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伴随他杀敌的战马嘶鸣一声,惊醒了城上城下的众人。 傅挽收回手,低头看了眼尸体,居然发现自己没什么感觉。 没有害怕也没有同情,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人真的很脆弱。 身后的衣摆突然被人扯了下,傅挽刚转身,一个温热的小身体就扑到了她怀里,还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颤动。 傅十抬起头,喘了口气,问,“六哥,你有没有事?” 他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看傅六看着他沉默,还以为她是不满他跑到危险的城墙上来,赶紧开口解释,“我听说,有人在城墙上给六哥造谣,心里担心就跑来了……我带着扶琴……” 傅十语速飞快,转头拉过扶琴,向六哥证明他不是冲动不懂事的。 他黑溜溜的大眼珠里,难得流露出来焦急和惶恐,还有慌乱和害怕。 傅挽把手放到了他的小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接着她抬头,看向城墙上的人。 “诸位,我傅六问心无愧。若我是,那城下之人为何当众喊话,而并不是私下与我见面?若我是,那为何我会自断后路,斩杀来人?” 她最后只一句话。 “傅六身在杨州城,心就在杨州城。” 说完之后,就牵着傅十的手,带着人下了城门。 就在她走出几步之后,城门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城下那群骑兵又走了!带着他们头头,屁滚尿流地走了!” 惊叫之下,越来越多的人探看后连声欢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