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卫,“……”这是从哪处来的庸医?! 傅挽从鼻子里“哼”了声,小声嘀咕了句,又问了晏迩一句,“小耳朵,他这样趴着是不是不舒服,我是不是得让出一半的床铺来?” 晏迩看见了她眼里□□裸写着的“快点头说好”几字,无奈地抬头望了下天,回了一句,“我十月后须得去泷州见一个人,约莫半月赶不回来。” 傅挽顶了一脑门的问号,没听懂他这话。 于是晏迩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在她腿上趴着的谢宁池。 “轰”的一下,情场里撒泼打滚不知浪过几遭的傅六爷猛就懂了“十月”这颇具含义的患“病”时长,张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我只是让他上来躺躺。” 左右手被谢宁池握着,想跑也跑不了。 晏迩点头,颇认可的模样,“再过半月,我便有空能守着照顾你了。”他又转头看了眼门外那些已经自动回避的天字卫,难得有几分担忧的视线就落在了傅挽身上,“你们家的情况太过特殊,你这几年虽好了些,却也不是全然无豫的,这事上还是要慎重些。” 傅家从纪氏起,生的孩子就常是多胎,说不是鬼门关都难。 冷不丁就说到这个话题,傅挽张嘴想说小耳朵你想得实在是太快了,可瞧着他那认真的眸子,这玩笑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点头应下。 窗外的天色因着绵绵不断的雨,黑得比往日还要早了些。 傅挽坐着看书还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窝里含了浅浅的一窝泪花,干脆就往下挪了挪,窝在被子里,侧身不压着受伤的肩,认真地瞧着与她不过相隔了巴掌宽距离的谢宁池。 一会儿之后,朦朦胧胧的睡意浓了,什么时候闭了眼都不知晓。 清晨谢宁池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未辨别出自个身在何处,就感觉一侧肩膀上死死压了什么,沉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抽动了下,却换来一只拍到他脸上的滚烫而绵软的手,还有手主人的一声含糊的嘟囔,“再吵我,打你。” 谢宁池就此止了所有动作,不动了。 因为就是傅挽抬手挥了一巴掌的那会儿,他原本已经麻掉的半边身子,突然就感觉到了覆在上面的绵软而温热的触感,在某处格外明显些。 蹭到的地方火热,却比不上往某处奔涌而去的炙热。 离得太近,他怕再动一动,会有更多难以启齿的接触。 谢宁池仰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想岔开注意力来冷静一二,可不只是是谁那般好心关了窗户,使得土房子内暖融融的,吸进鼻子里的全是身侧人身上的馥郁暖香。 她的脸就靠在他的颈侧,胳膊还横在他的另一侧脸上。 金宝……傅挽,她是个姑娘……阿挽…… 脸侧的温度渐渐凉了,谢宁池又怕她冻着了手,抬起另一只并未被压住的手来想要将她的胳膊往被子里捂一捂,却抬起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紧握着的画卷。 第一眼,他就立时想到了画卷中的内容。 “此时告知女儿身,男未婚,女未嫁,不知衣兄,可愿娶我否?” 手握紧又松开,谢宁池很想就着那点儿还有余温的小火苗,将这画还给傅挽,告诉她,因着她的欺骗,此后他与老友金宝,便要彻底恩断义绝三月。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即使昏睡过去,他也紧握着,不肯将这画卷轻易给了旁人。 甚至他还觉着那画卷外沾着的泥点与被水浸湿后的褶皱是那样的碍眼,脑海中已经不自觉地想起该如何去处理那些让人烦躁的痕迹。 罢了,谢宁池暗自说服自己——我睡都与她睡了,莫不是还想不为她负责不成? 堂堂谢氏皇族的皇叔祖,怎能干出这般寡廉鲜耻,贻笑大方,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 他仰头望着青帐,盯着那上面补着的一个靛蓝色补丁,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 嗯,这靛蓝的补丁打得极好。 谢皇叔祖这含蓄的夸赞还未收场,傅挽却已被他扰了好眠,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一巴掌拍在了她方才枕着当枕头的地方,语调中多有不满,“胸膛嗡嗡地震个不停,你一大早的,到底是在笑个什么劲!” 她咕哝着坐起身,拥着被子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就不把床分你一半了。” 方才还暖融融的环境,因为她抢走了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