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群,他和稳坐如山的斯百沼对视,倏然轻笑,端起酒壶往杯里倒酒,缓缓道:“诸位如此热情,我再推托就是拿乔,也闹得不愉快,不如一醉方休,相逢即是缘,来,我敬诸位。” 如此率性洒脱惹得阿札布禄等人一愣,接着是连声叫好,饮下第一杯酒。 很辣也很香,有着东夷特有的醇厚。 与竹青坛是截然不同,每一口都是浓烈的酒香,柴雪尽尝到酣畅淋漓的舒爽:“好酒。” 阿札布禄眼睛亮晶晶的:“那再来!” 柴雪尽轻笑:“来。” 仿佛是来者不拒,真要一醉方休。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元乐匆匆回来,见他在推杯换盏,面色大变,顾不得那么多人,惊叫道:“殿下,你怎么在喝酒?!” 柴雪尽在唇边竖起手指,眸光潋滟:“盛情难却,这永春郡的酒实在好喝。” “好喝也不能喝啊!”元乐急死了,酒对他如今的身子有害无益,别人再劝也不该喝,“殿下——” “你这小东西叫什么呢?”敖克勒看不下去了,醉醺醺勾住元乐的肩膀往旁边带,“来来来,带你也尝尝咱永春郡的好酒。” 元乐小身板根本推不动敖克勒,一个劲左右扭动,试图躲开递到唇边的酒坛:“我不喝,放开我!我要照顾殿下。” “你们殿下好着呢,一路跟着他很累吧?就当犒劳自己,尝点。”敖克勒劝酒一把好手,拖着元乐走向远方。 元乐努力回头去看撑着额角的柴雪尽,急得嗓音劈叉:“殿下,殿下救救我!” 敖克勒咧嘴:“喝个酒而已,怎么还叫救命了?” 元乐大怒:“你们是不是也这么强迫殿下的?” 好大一口锅扣得敖克勒瞪大了眼睛:“可不能这么说,那是殿下给我们面子愿意喝的。” 元乐不想听,一脚踩在敖克勒脚背,得以从对方铁臂般的怀抱里挣脱,跑回柴雪尽落座的案桌前才发现人不见了。 元乐傻了,扭头问和同伴猜拳的阿札布禄:“殿下呢?!” 阿札布禄眼神迷离:“不知道啊,可能出去透气吧。” 说了跟没说一样,元乐气得直跳脚,到底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将柴雪尽带走了? 入夜的风比日暮时更冷,吹得柴雪尽头昏脑涨,明明没喝醉,却有如登云端的轻飘感。 前面路很黑,仅有一点微弱灯光闪动,像给迷路人准备的指引灯。 “那是哪里?”他指着那点光软绵绵地问,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似自言自语,“我想去看看。” 他左摇右晃的走着,像支初次被风摧残的娇嫩花儿,无法稳住身形,待进到长而曲折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