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园玩上好几天。 她好久没看过雪了。 玉京的小伢想看雪,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景罢了。 她料到伏青那小木雕肯定不让,最近这些时日将她看得死死的,这才与南玉配合着溜了出来。 她和元如颂的计划是,两个人各带一个随身侍女便好,去落雪园玩上几日,待到傅沉砚走后就行动。 暗自窃喜的姑娘从赭红的大门贴壁溜出,马车安安静静候在此处,她大喜,珠帘一掀便跳了上去。 “南玉怎么这么慢……”她忍不住低喃,又回眸望着车上堆积的大大小小错落的箱子布袋,心下疑惑。 “带个吃食要这样久吗……准备了这么多还不够?” 兴许是车内早已烘得太过温暖,或者是狐裘软软的毛不住得蹭着她的脸颊,温泠月在一团绵软里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她是被车轱辘碾过石块的巨大震动吵醒的。 “南玉……到哪里了?” 无人回应。 “阿玉?” 依旧无人应答。 她终于睁开眼,身旁是空无一人。 强掩慌乱的姑娘将珠帘一扯,车在林间徐徐前行,更可怖的是,这是一条有五六架马车的车队。 车夫似乎没想到身后的动静,不经意回头与她无措的视线相望,后而震惊:“娘、娘娘?” 阿泠震惊:“这是去哪的?” 车夫惊慌失措:“去……去……” 阿泠焦急:“快说啊。” 车夫慌慌张张:“是……” “太子殿下去北山的啊。” -------------------- 北山副本终于要开始咯!! 暗戳戳:死阎王和阿泠的对手戏好久没出来了诶。(思考) 第42章 第四十二颗杏仁 北山?是她知道的那个北山? 南玉不是说后门外停着的是她备好了去京郊的吗?莫非…… “娘娘,您这……请允许小的去禀报殿下。” 马夫尚未回神,原是运货的普通下人,连北上车队都被派到最末的。谁能料到运几个时辰的车厢里不是货,是太子妃啊。 声线尾音没入马蹄声之际,温泠月快速轻声叫道:“且慢!” “啊……啊?” 她迅速捂住唇瓣,掀开帘子张望着最靠前那架再熟悉不过的奢华马车,上头连磕碰的珠帘音都是特意遣人悉心调教过的,只为车上那人的欢心。 “傅沉……太子殿下现下应当在小憩,还是别、别影响他休息了。” 她干笑着摆摆手,憨厚的马夫也只得点点头,换上一副最为紧张仔细的神情。 待她随着马车的颠簸大抵又过了一刻钟,环顾一周后才终于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虽然并不难想象待到下车后死阎王会是怎样一番面容责备她,但是……她可以去北山了。 她第一次去北山。 “如果现在的是小白就好了。”她忍不住念道。 若是现在坐在前面的是小白的话…… 纵然他不时也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还要说些没有来由的话,但是他才不会像死阎王一样凶巴巴的。 可惜小白出来的时机不对。 “我会不会下车就死啊……”她忽然惊起一个念头,忍不住乍舌。 若说温泠月浑身上下最大的,并非是那些个东西,而是她心大。 小时候她可以在大哥二哥演武场激烈斗技的过程里睡着,现在依然可以在对不久后即将面对的未知事物里睡着。 原来困意才是最大的。 正如那个奉了她的命不敢和其它人说太子妃溜上车的马夫,无人知悉她偷偷来到了北山。 包括东宫那个跪在空空如也马车边欲哭无泪、哀叹温泠月再次因迷路上错车的南玉一样,她人在北山成了年末最大的惊吓。 “殿下,后边儿都是您吩咐巡察要……” 睁开眼前的一瞬,她感受到的不是刺目的光亮,也不是严寒的冬风,而是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几乎只是那一个字,带来的凛冽远比包裹着她的风要刺骨上许多。 奈何姑娘睡眼惺忪时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兴许车外人的手脚之快由不得她反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