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问:“……巫阳舟就这么简单地被解决了?” 白衣青年神情一僵:“……那当然不是了。” 这话像是点醒了什么,他反手一抖剑鞘,长剑闪过一道雪亮剑光铿然而出。 “巫阳舟想反抗,但被寒烟师姐一眼识破。” 这一剑耍得极漂亮,众人眼前一亮,争先恐后地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白衣青年剑尖转了转,收剑入鞘,潇洒一甩发尾。 “然后?” “当然是被一剑封喉喽。” “……” 叶含煜站在一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旁边这个说得眉飞色舞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青才美滋滋从众人的包围圈中,大摇大摆走出来。 叶含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真的是当时的情况?” 怎么前辈没跟他说呢。 “不是啊。”空青面不改色地说,“这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果然。 “但是我也没有骗他们。”空青轻咳两声,“我心目中的寒烟师姐,就是这样的。” 叶含煜露出一抹完美的假笑。 他开心就好。 只希望今天过后,这些消息别被传得太离谱,给前辈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空青方才口若悬河,此刻冷静下来,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冒烟。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虽然还没过够瘾,但再说下去他可能要失声了,只能有机会遇上有缘人,下次接着讲。 空青按捺不住问:“我刚才说的怎么样?” 叶含煜皮笑肉不笑:“你真的有点浮夸在身上的。” 空青嘲笑一声:“你不过是嫉妒我的才华罢了。我这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你当众可说不出来吧?” 他是说不出来。 他没这么厚的脸皮。 叶含煜一阵无言,不再和空青搭话。 这会儿众人满足了好奇心和猎奇心,围在窗边的人只剩下方才没挤上来的几个人,稀稀落落的。 他们被人海湮没的桌椅也重新空了出来,叶含煜坐在桌边扭头去看窗外。 仁沧山于一片苍翠中绵延向远方,九玄河无声流淌横贯于山脉之中,仿佛一根玉带缠绕其上。 窗边一枝寒梅伸展过来,红艳的梅花于风中微微摇曳。 几片花瓣飘落下来,在空气中打着旋,裹挟着一阵幽香落在裴烬脚边。 他若有所感撩起眼睫,随手拈起花瓣。 “就算是来一个归仙境的裴烬,‘寒烟师姐’也照打不误。” 裴烬倚在飞檐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狭长的桃花眼微弯,邪气中兑着几分疏懒。 他故意学着空青的语气,看向身侧似笑非笑,“美人,若是当真有那一日,看在你我这些日子的情分上,你可得对我手下留情。” 温寒烟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们坐在酒肆屋顶,窗户没关,里面的声响毫无遮掩地穿过窗柩往外飘。 方才空青夸张的故事,他们尽收耳底。 “他对你并无冒犯之意。”温寒烟瞥裴烬一眼,生怕她一个不留神,他便将空青的小命收了去。 “这我自然知道。”裴烬懒洋洋翘着腿,掌心把玩着那片梅花,漫不经心吐出几个字,“他当然没有冒犯之意,只是非常单纯的恶意。” 那小子盯着温寒烟,仿佛小狼崽子盯着一块肉的眼神,恐怕也只有她本人看不出来。 温寒烟:“……” 裴烬却似是对这个话题失了兴致,他捻了捻花瓣:“不过,那些蠢材上演的这场变脸表演的倒是很不错。”挑眉看向她,“你说呢,好不好看?” 温寒烟回想起方才酒肆众人对于自己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随意道:“还不错。” 修仙界中不成文的规则,她这一路来早已经聊熟于心。 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没实力的时候,虎落平阳被犬欺,做什么都是错的;有实力的时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她甚至有资格肆意改写规则。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