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却更沉,“温寒烟,清醒点看着我,说话。” 来人力道极大,她整个肩膀都似要被捏碎了。 但那种被放大的疼痛,却又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酥麻,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恰到好处的,让人很舒服。 她下意识顺着那只手,攀附上去。 但下一秒,她便被用力一扯,整个人被拽到门外。 清凉的风瞬间扑上面门,温寒烟倏地颤了下松开手,混沌的眼底浮现出几分清明。 “清醒了?” 天光渐暗,树影斑驳下,裴烬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刚把她扶稳,他便反手把她往外扔。 一只手却拽住他。 温寒烟盯着他的眼睛,她被风一吹也清醒了点,但是片刻的清醒又有什么用。 她开口,声音不知是受体内药性折磨,还是别的,破天荒有点发颤:“是桃花蛊。” 被她攥着的手臂猛然一僵,挣扎的力度凝固了下。 温寒烟觉得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了,她能够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大的变化,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天边传来的惊雷,一下又一下。 与此同时,她却又能够清醒地分离出另一个自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滚烫的指尖停顿了片刻,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衣料。 “帮我。” 若她不想死,她总要找一个人。 她怎么甘心死在这里,死在这种伎俩下。 温寒烟感觉到,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动作,眼睛里的情绪在晦暗的天光下分辨不清。 “你看清楚我是谁。”温寒烟听见他的声音。 她看的很清楚。 从头至尾,都没有错认过。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她的心里好像早就有了答案。 也是唯一的答案。 温寒烟攥紧了流云剑,下一瞬,剑光凌空斩落! 裴烬领口处的法衣盘扣颤了颤,无声滑落下来。 玄衣如水散落下来,他单手扯住前襟,愕然抬起眼,对上温寒烟的眼神。 “裴烬,帮我。” * 辰州久未落雨,云层仿佛吸了水汽,又沉又低,在苍穹中逐渐褪去的光亮之中,云层黑沉翻涌。 东幽终于落下这月来的第一场雨。 许是这场雨拖了太久,终于坠下来,雨势极大,淅淅沥沥将院落中槐木枝叶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带着一个人躲开眼线找到清净地方不容易,尤其这人此刻还是个不安分的。 裴烬下颌紧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条,感觉到一只手再次游鱼般滑过来,忍无可忍干脆将人一把打横抱起。 温寒烟神智似乎再次被桃花蛊所制,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负灵力,平时御剑飞行都不在话下,此刻却生怕自己掉下来一般,手臂用力缠紧了他的脖颈。 “我会飞了。”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却明亮,“娘亲,你快看,我会飞了……” 裴烬额角狂跳,额上慢慢滑落的汗滴坠在眼睫上,刺得眼眸一阵疼痛。 他皱眉轻拍她的脸,平日里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脸颊却意想不到的柔软细腻。 温寒烟“唔”了一声,眼眸空空茫茫的,注视向他。手指却不安地掐着腿,他的。 裴烬攥住她的手,温度滚烫,像是发了一场高热。 他指尖微顿,用力握紧了。 “看清楚。”他盯着她,“我是男子,不是你娘亲。” “哦。”温寒烟点点头,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歪,稍稍低垂下去,像是直接睡过去了。 但她滚烫的体温穿透衣料,直灼上裴烬手臂。 他知道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片刻后,温寒烟猛然间抬起头,语气里染上几分不悦埋怨。 “娘亲,飞快一点。” “……” 算了,不和中蛊的人计较。 这样的状况,锦清阁南和阁都是回不去了。 裴烬一只手将不断折腾的人用力按进怀里,剑眉紧皱。平时也没看出,温寒烟竟然骨子里是这么好动的性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