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拒绝,这是他告诉我的,他会一直等待到我同意为止,我稍微移开雨伞,让更多的空气钻进来,我被他迷惑了,脖子上缠绕了名为弗拉基米尔的玫瑰藤蔓与花枝,香气浓烈逼人,不能反抗的缠绵,因为玫瑰花的刺已经深深地嵌进身体。 我仰头长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问他:“我们去哪里?” 无论是哪里,我大约都会去,伊利亚说得对,思考不是我擅长的东西,无意义的思考不过是无休止的内耗,去做吧,后悔是以后的事。 “真乖。”他低下头笑了,雨声让他本就轻微的声音模糊不清,过低的角度阻挡我的视线,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口型。 当他抬起头时,有种说不清的愉悦感,圣奥茨特时总挂在他脸上的纯粹的笑意少了很多,纯洁的温柔似乎随着那场高热点燃在祭坛之下。 虽然那时的他的确足够亲切善良,而现在的他有几分巴甫契特的味道,阴郁的冷漠的,连笑容都算不上很温暖,我奇怪地不觉得反感。 “去换个衣服吧,圣尼亚学院的制服你还留着吗?我们一起去学校吧。”弗拉基米尔慢悠悠地说,他像是国王赐下奖赏时的高傲模样,可他的眼神缜密的不放过我的任何表情,我像是活在他目光下的实验小白鼠。 可“圣尼亚”“校服”足以一把火烧光我的理智,我激动地点头,雨水从伞沿的缝隙里落下来,冰凉地流过睫毛,混入灰色的世界。 “快去吧,记得穿上保暖的外套。”弗拉基米尔看到我冻得通红的鼻尖,他开始催促我,他不悦地皱眉,他也许觉得我穿着单薄还淋雨,搞不好在自残。 托了谁的福害得我快要冻僵了,面对弗拉基米尔谴责的目光,我没空争辩,我像小旋风一样冲上楼,撅着屁股哼哧哼哧地把一个小皮箱清理出来,皮箱埋在衣服堆底下,我拽着皮箱的把手拖拽到床上。 这个略显古老的皮箱是当年莉莉娅逃离瓦斯列耶夫家族时唯一的行李,我将它带回卢布廖夫,它跟着我去了巴甫契特,现在又来到维尔利斯特。原本皮箱就放在窗边,可不知不觉它就被掩埋在高高的衣服堆下面。 “咔哒——”箱子打开了,除了日记本,索菲亚送给我的深蓝钻石蕾丝发带,安德廖沙的礼物,一只可爱的小海豚手链,还有钢笔,那是马尔金先生的圣诞礼物,珀曼德球进水后不再散发香气,下面整齐的叠放了诺亚斯顿的制服,我拿出秋季套装,看到最底层是莉莉娅年轻时照片的相框。 我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重新塞回去,一番剧烈运动让我的头脑反而冷静下来。我看着镜子里顶着乱糟糟头发的单薄瘦弱的自己,忽然没了力气倒在衣服堆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