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充满电的手机和手机卡包裹在一起,塞进一个曲奇盒里,之后把它们和那些甜蜜蜜的防腐剂一起托付给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快递公司。 *** “麻醉师”自从阿里亚乌回来之后,就一直处于被“冷冻”的状态,这是机构一向的处理方式,毕竟同去的六个人里面,只有他和马丁幸免于难,但因为马丁的哥哥杰克被目标杀掉的关系,他没过多久就被重新启用,而没有任何办法来证明自己清白无辜的“麻醉师”只好等上一段时间了。 何况他很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清白无辜——他是第一个被“食尸鬼”找到的,他设想的种种可能,变化,诡计和阴谋统统没有发生或起到作用,他引以为傲的麻醉手段在那个曾经也应该是个医生的家伙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他被猎物轻而易举地放倒,他被割开了肚子,肠子被拉出来,然后丢在他的脸上,他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自己会变成那家伙晚餐中最为美味的主食。 那位想要“谈谈”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位想要见见其他人,他毫不犹豫地通过无线通讯喊来了和他关系最好,也是最容易上钩的巴德,玩斧子的巴德。他在一边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声不出,看着,听着敦实的巴德一脚踩进陷阱里,失去了行动能力后被那个残忍的家伙一刀子剔出了脊梁骨,那个利索劲儿,就像日式料理店的厨师长划开一条海鳝似的,唰的一下,一根血粼粼的骨头就被提了起来。 他仍然很清楚的记得那根骨头是怎么在火光下翻腾的,就像一条活生生的蛇那样。它的末梢打在了他的脸上,挺疼的。 队长的出现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不知道队长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但这个第六感敏锐地男人显然是生疑了,他没有去追逐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隐入森林的“食尸鬼“,而是先去了巴德那儿,天晓得为什么他还有口气,然后过来盘问自己——这天杀的混球,他难道没看到自己的肠子还露在外面吗?!——不得已的,他用自己藏在舌头下面的小东西干掉了队长,他敢向自己母亲的坟墓发誓,这个他原本是想用来对付“食尸鬼”的,但谁让那个警惕的家伙从未离他那么近呢? 他是抱着肠子划开队长的脸,挖去那块会暴露自己的小玩意,而后艰难至极地把他弄成一个变态杀手的受害者应有的模样儿的。 他发誓在整个过程结束的时候,他听到了很轻的笑声,挺特别的笑声。如果再让他听一次,他肯定能立刻认出来。 门铃响了“麻醉师”拖着自己的两条腿去开门,这段日子他为了避嫌与尽早消除机构对自己的怀疑,他没有和其他的同伴联络过,很少出门,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从网络购买。 罂粟花子黄豆粉曲奇,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只可惜太贵了,他只能隔个几天买一盒,不能天天吃。 应该是上次的订货到了“麻醉师”打发了快递员,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曲奇盒。 他看到了包裹。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上来,他紧紧抱着曲奇盒转了几圈,然后冲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打开了那个包裹。 他盯着那部手机,好像它随时会跳起来咬断他的喉咙。 铃响了,他跳起来,曲奇盒打翻了,曲奇被扔的到处都是。手机从他的两腿之间掉进了马桶,他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把它捡起来,放到自己的耳朵边,完全不顾它已经浸透了他上一次(或是很多次)忘记冲洗的小便。 他按下接听键。 他听到了笑声,很轻,很特别,他立刻就认了出来。 注:图片就是那个罂粟花子黄豆粉曲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