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你好,你是要去大垮子东生产小队的柳三月同志吧?我是负责送你们上火车的接待员,我叫陈鹏。”陈鹏个头儿不高,面相和善,也是一脸和气的笑容,并向柳三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柳三月点头,从行李上松开一只手握向陈鹏的手上下轻轻摇了两摇,“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鹏微微笑着,伸手指向一旁的一个男人,看着二十多岁,剃了个小平头,高高瘦瘦,相貌中规中矩,穿着藏蓝色衬衫加深灰色粗腿长裤,因人太瘦,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撑不太起来,裤管也是空空荡荡的,介绍道:“这位是唐平同志。” 柳三月礼貌笑着伸出手,“唐平同志,你好。” 唐平木讷笑笑,“柳三月同志,你好。”声音呆板无起伏。 陈鹏又指向另一边一个约摸十□□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柔顺别在耳后,白皙瘦小,架着一副椭圆形无框眼镜,嘴唇细薄,文文静静,看着不大惹眼,不过身上穿的竟然是的确良的纯白衬衫,下搭一条深蓝色长裤,“这位是林铭同志。” 柳三月伸出手,不动声色又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林铭同志,你好。”就她这两天逛街收集到的信息,的确良刚在京津沪试推没几年,因它纯白鲜亮的颜色和不起皱的材质而给了只有黑篮灰还容易起皱棉布的华夏市场一个很大的冲击,极度的受欢迎,又因推行没多久,生产力低下等原因,也极度的短缺,非常非常难买到,想买上一件不光是钱的问题,还得有门路啊。 若是说亲的时候,男方能给女方买一件的确良的衬衫,那跟自行车的效果是差不多的,一样的有面儿,可想而知的确良在这个年代的魅力。 看这女孩不显山不露水的,却能买的起并且买的到的确良衬衫,想来家里条件是不会差的,这样家庭的孩子,却主动的申请下乡,果然是个热血燃烧的年代。 “柳三月同志,你好。”林铭斯文的笑了笑,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陈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还有一位陆淮同志,等他到了我们就可以进站了。” 陆淮?柳三月眨了眨眼,听着好耳熟,不过她懒得多想,跟陈鹏打了个招呼,柳三月示意了柳白露一下,俩人把巨大的包袱放在了陈鹏附近,回到了后边等着的俞陆伊旁边。 “妈,那边那位同志就是接送我们的人,我已经跟他们汇合,你和白露就先回去吧。”柳三月指了指身后的陈鹏说道。 “再等会儿,不着急,我看着你进站。”俞陆伊笑着说道。 说完又衣服暗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白色绣花小布袋,柳三月瞧着眼熟的很,突然想到,这不是那天妈妈掏钱给她的那个布袋吗? 俞陆伊抓过柳三月的手,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往这边打量,才谨慎的将绣花布袋塞进柳三月手中,看着柳三月低声说道:“贴身收好了,别叫人看见,火车上乱的很,到处都是扒手,到了那儿缺什么就去买,别委屈了自己,不够给家里写信,妈再给你寄。” “妈,你这是把家底儿全给我了啊?”柳三月抓着绣花布袋,愣愣看向俞陆依。 俞陆伊笑笑没回答,只拍拍柳三月的手,轻声道:“赶紧收起来。” 柳三月赶紧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把那绣花布袋往回塞,“妈,我用不着这个,去的火车票国家报销,到了那儿有吃有喝有住,干活儿还有钱挣,就是回来的火车票我自己都能挣。” 俞陆伊手紧紧捏着不收,也把绣花布袋往柳三月那儿推,板了脸:“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穷家富路,出远门身上哪能不带钱的。再一个,我有工作有工资,当初你们三个我都能养,如今你去了乡下,只剩你妹妹和弟弟两个,我还能养不起了?” “那我也不能要,我又不是去了没吃没喝,妹妹读书,弟弟又小,家里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这孩子,”俞陆伊急了,硬把绣花布袋往柳三月怀里塞,“临走临走,你非存心要惹妈不高兴是不是?赶紧收着,这儿到处都是人,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柳三月看着手中的绣花布袋,布料是极好的布料,入手滑润,只用的年头久了,边边角角都已磨的起了线头,布袋上红色的花朵也不再鲜艳,里头鼓鼓囊囊,扎扎实实一小摞。 柳三月抿唇,“妈,我真不要,都给我了,家里怎么办,你们三个人,就不吃不用了吗?” “傻孩子,”俞陆伊笑着温柔的拍了拍柳三月的头,“家里我留了,你放心拿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