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叫、知了知了,祥和而又充满了活力,听着似乎很矛盾,在这里却是分外和谐。 这是知青们在乡下的第一天清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前方的路途还未可知,当下他们却是各个儿睡的正香,全然不受外面精神抖擞的小动物打扰,前一天的赶路实在是让他们累的不轻。 “陆淮同志、唐平同志,该起床了,马上就要开晨会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道质朴扎实的喊声。 …… 回应他的是满院的宁静,院中之人嘀咕:“这也睡的太实了,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城里人都这么能睡吗?” 不过他并不气馁,气沉丹田,又提高了嗓门,继续喊道:“陆淮同志,唐平同志,真的不能再睡啦,队长带着大家伙儿正等着你们呐!” 葛建国不敢盯着小姑娘的名字喊,只能是可着陆淮和唐平的名字呼唤,队里每天早上五点集合开会,分派任务,今天也一样,大家伙都在坡下集合了,偏昨天来的知青一个都没到,人不到齐,会也开不成啊,这不,他三伯就把他派过来叫人了。 喊完的葛建国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盯着面前的土屋,双眼瞪的溜溜圆,就怕错过了什么动静,几位祖宗,你们可快起来吧,全队的人都等着呢,你们再不起来,他又该挨三伯说了。 屋里有了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传来一道还有些迷糊的回答,不大不小,刚好够葛建国听见,“起了,马上就来。” 葛建国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起来就好,起来就好。 他也不敢先走,便仍在院子里站着,等陆淮他们起来,也好一块儿去开会。 柳三月睡得昏昏沉沉,天儿还有些热,在招待所时因为太热睡得不是很好,更别提火车上了,大垮子东村这儿晚上却是凉快的很,几天没休息好的柳三月迷迷糊糊中好似听见有人在喊,只不是喊她,她便未作理会,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铭也差不多,睡的更沉,只有被点了名的陆淮和唐平听到喊声,虽还没睡醒,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起来了。 穿好衣服,陆淮推门出来,走到对面房间门,双眼微微眯着,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暗哑低沉,“柳三月同志,起床了。” “嗯~”柳三月又翻了个身,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这回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浆糊似的大脑好一会儿才想到估计是该起床干活儿了,顿时烦躁不已。 昨天晚上才刚到,就不能让他们修整一天吗,感觉好像才刚睡着没多久,她根本就没有睡够。 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趴在枕头上的柳三月揉了揉眼睛,一边抻腿一边迷迷糊糊扬声喊道:“知道了,就起。” 声音不大,绵软暗哑的厉害,一听就知道没睡好,敲门的陆淮深邃的双眼已完全清醒,带着些许无奈,定定盯着面前老旧的木门,也不知可不可以代工,若是可以代工,他一个大男人,多干一些就是了。 还是等会儿问问队长吧,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也没来过乡下,怕是受不住这些苦。 柳三月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见对面床上的林铭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翻身坐在床边穿好鞋,过去推了推林铭,“林铭同志,快醒醒,该起床了。” “知道啦!”林铭突然抬手挥了一下,不耐烦的大吼道,粗声粗气的跟平时斯斯文文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挥出的手刚好打在了柳三月的手臂上,力道还不小。 清晰的啪一声,柳三月白皙的手臂立马就见了红,柳三月站在床边,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推林铭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愣愣的看着手臂上扎眼的红印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跟林铭也相处两三天了,这姑娘一直就是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从未大声说过一句话,她实在想不到林铭会有这样一面,合着这才是这姑娘的真实性格吧,有起床气的女汉子。 柳三月不由哭笑不得,隐藏太深,厉害厉害。 收回手站好,见林铭只是吼了一嗓子,又没动静了,柳三月便想再喊喊,只不敢再上手推了,他们是外来的,第一天开会上工就迟到,不合适,对名声也不好。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外面又传来陆淮的声音,清清冷冷,微微压抑,“柳三月同志,你先出来洗漱,来叫咱们的人还在院子里等着呢,我和唐平语言不通,应付不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