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平缓之地竖立近千有名有姓的墓碑,一座座玄色墓碑犹如丛林,整座西山被染上一层黑色,肃穆而悲怆。 银鞍红马,快若闪电,慕婳纵马疾驰赶到西山忠魂埋骨之地。 她翻身下马,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一座墓碑,一座墓碑的走过。 时而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的刻字,时而喃喃自语,最后慕婳来到墓碑群中间,于别处墓碑不同,这块玄石墓碑上没刻死者姓名,更没有昭显死者战功的悼词。 慕婳打开酒坛子,把美酒洒在墓碑前,随后缓缓蹲下身体,额头碰触青石,额头上传来的凉意,清晨雾气露水的味道,证明她是活生生的人。 微笑从慕婳嘴角绽放,解下腰间的利刃,狠狠将利刃插入墓碑前松软的泥土中,殷红的剑穗轻轻晃动。 直到日头偏西,慕婳移动略有僵硬的双腿,牵着缰绳,一人一马慢慢离开西山,夕阳拉长她的影子,好似给她染上一层鎏金色,有一股超脱尘世之感。 同过去道别,享受崭新的人生。 北直隶宛城距离京城百里,原是入京必经之处,繁荣热闹。 五年前,当今圣上重修运河,京城同江南相连的要地偏向封城,来宛城的客商才子少了许多。 但因宛城有大片的肥沃土地和京郊最著名的温泉红枫,失去京城门户地位的宛城并没完全衰败下去,时常有京城贵胄来宛城别院小住。 宛城东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别院,屋舍整齐,绿树成荫,后院有温泉,在宛城算是极好的宅邸。 这座静园归在永安侯府一位远房表小姐名下,在宛城提起永安侯没几个百姓认识,可提起这位永安侯府的表小姐就是这座别院的主人,宛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位表小姐年岁不大,脾气却是不小。 左邻右舍就没有一个说她好的,一言不合,便同人大打出手。 整个宛城就没有得意慕小姐的人,这在民风淳朴的宛城是极为罕见的。 静园门口再一次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的妇人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宛城第一讨人厌又做了什么?” “她还能做好事?” 身穿半新不旧马面裙的妇人呸了一声,向站在静园门口的少年努嘴,“她有眼无珠啊,陈家四郎都看不中,还不是嫌弃陈家穷?陈四郎前段日子摔断胳膊,无法参加今年的童子考试,她不说安慰陈四郎,反而变本加厉羞辱陈家,死活非要退婚,逼陈家交回定亲信物。” “她就是个嫌贫爱富的,陈四郎这般人品相貌,配她简直是糟蹋了陈四郎。” “不知当初陈家老爷子怎会答应这门婚事?” 一群看热闹的妇人尽情嘲讽慕小姐,妇人旁边站着几名未出嫁做少女打扮的女孩。 她们悄悄凝视英俊儒雅的陈四郎,慢慢羞红脸庞。 陈四郎身穿布衣,容貌却是顶顶好的,只是家境太过清贫,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两位守寡的嫂子,两个未成年的弟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