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勾起嘴角,随手关上窗户,拉着胖丫的手: “陪我一起睡吧,在床榻上咱们可以互相取暖,顺便胖丫给我讲一讲,宛城到底有多少人讨厌我,以前我得罪多少人!” “……小姐。” 胖丫搅动手指,既有点害羞,又有点期盼。 **** 黑夜角落,人影晃动,黑衣人靠近学狗叫的同伴,背起双腿几乎被打折的同伴,腾空而起,翻出墙外时,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点心袭来方向,盈盈烛火把一道曼妙的倩影映在窗户上……谁能想到她竟然能精准发觉他们潜入静园,并用点心给予警告。 甚至逼得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精英学狗叫。 不叫? 一盘子点心都得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根本就脱不开身。 回到锦衣卫买下的别院,靠同僚背回来的人低声道:“我的腿……” “折了?!” “没,好似恢复了。” 跳下同僚的后背,黑衣人原地蹦跶了两下,庆幸般长出一口气,“方才,方才我真怕两条腿被两块点心废了!” 随手扔出点心的慕婳对力道的把令人叹服。 黑衣人抹去额头的冷汗,宁遇阎王,莫遇慕婳! 同伴腿脚没事是值得高兴的,他们以为很轻松的任务竟然办砸了,不仅没带回十三爷留在静园的东西,还丢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脸面。 今夜的事情传扬开去,他们只能申请外调去偏远蛮荒之地打探消息。 “真他娘的奇怪,往常咱们进进出出静园好多次,从十三爷手中领任务,就没被静园的人发觉过,今日明明懂得粗浅功夫的人都离开,偏偏碰上个硬茬子!”黑衣人心有余悸的叹气,“不愧是十三爷的妹妹,一身的本事怕是比十三爷还……” 身旁的人捂住同伴的嘴,压低声音道:“你没见十三爷今日走出静园的脸色?难看得……额,反正现在十三爷的妹子是个禁忌,不能提,不能碰,更不能当着十三爷说起。” “咱们该如何同十三爷回话?不能提慕小姐,该怎么说?” 两人沉默片刻,一筹莫展,左右为难。 “先看看十三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其中一人拿定主意,“我同十三爷近身的陆总旗有些交情,他一直跟着十三爷,总能替咱们说上几句。” 他们脱下夜行衣,换上飞鱼服,跨上绣春刀,恢复锦衣卫身份后,从静园狼狈逃窜出来的两人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然他们见到陆总旗时,心立刻沉入谷底。 陆总旗等一众兄弟宛若木头桩子站在庭院之中,任由夜风吹拂,露水侵蚀。 令人敬畏的十三爷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身穿月白直裰,腰间缀玉,风姿卓绝,昳丽俊俏。 他静静看着湖中的明月,缓缓弯下腰,将手中的长明灯放在水面上,“慢慢,倘若她是你生命的延续,二哥必要试试她的深浅。” 不是所有孤魂野鬼都有资格做慕婳! 第十五章 内情 长明灯浮在水面上,一飘一荡,顺引进来的水流飘向远处。 远去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如慕婳的人生晦涩不明。 “十三爷,咱们是不是把王管事捉回来?” 一直充作木头桩子的国字脸男子稍稍移动脚步,跪伏在眺望长明灯的慕云跟前。 他比慕云大上十余岁,已有而立之年男子的成熟,本身又是世袭锦衣卫,在锦衣卫中也是一方实权人物。 当初被指派给十三爷时,陆鸣极是不服气,瞧不起病怏怏的慕云。 晓得慕云被慕婳‘虐待’,被一个静园管事欺负,对慕云的轻视之意更浓,别说静园的管事,便是永安侯府,陆鸣都可随意去得。 刚一见面,病秧子慕云就露了一手,轻轻松松把陆鸣打得没了脾气。 让陆鸣彻底对慕云言听计从得是昭狱的一幕。 慕云躺靠在软椅上,一边咳嗽,一边吩咐对庭讯之人抽筋拔骨,许多闻所未闻的审问手段和刑具令见惯世面的陆鸣不寒而栗。 此后慕云顺利坐上锦衣卫十三太保的位置。 他是十三太保中资历最浅,年纪最小的一人。 论计谋之深,手段之阴狠凶残,陆鸣觉得在十三太保中间,十三爷是头子! 偏偏无论是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还是在厂公陈公公的眼中,慕云都是一个病弱的美少年! 所有凶残的事都是他们这群跟随慕云的属下做的,慕云只是比别人聪明一点罢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更看中慕云的谋略。 从千户晋升为总旗的陆鸣觉得自己后背的黑锅很沉,然对慕云的敬畏深深扎根在心头。 陆鸣觉得十三爷的志向高远,十三爷未必把刘指挥使放在眼中。 慕云负手,背对单膝跪地的陆鸣,反问道:“你是不是忘记刘指挥使让我待在宛城的目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