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很难认出她曾是京城最最有名端庄的命妇。 沐翼身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裹得他如同粽子,全靠官差架他前行,官差动作粗鲁,他身上的伤口隐隐重新渗出鲜血,染红洁白的纱布。 他们母子看起来极为可怜。 本该得到路人的同情,然而听说他们的身份后,路人多会唾弃他们,恨不得他们更悲惨。 “活该,冒领军功的人当千刀万剐,皇上对他们还是仁慈了。” “女儿不是亲生?世上怎会有她这样黑了心肠的娘亲?” “少将军英雄一世,竟是摊上狼心狗肺的亲娘亲哥,少将军真可怜。” “不是皇上英明,少将军白白牺牲了。” 茶水铺子的客人议论不休,来铺子里灌水的差官道:“皇上特意把他们送去山海关,下旨让他们以功劳赎罪,也算是给少将军一个交代。” “听说少将军至死也不知这对母子的险恶用心?” “好像是这么传的,要不少将军怎会把死侍等保命的底牌交给他们?” “幸好少将军不知道。” 众人齐齐点头,不知道就不会伤心,战死的少将军也不会为被至亲抛弃而难过。 “你再用担心同情的目光看我,仔细我把你……” 慕婳抬手直接盖住柳三郎的双眸,红唇轻抿,“我舍不得把它们挖出来。” 那对眸子清澈温润,凝神望着她时,她感觉好似拥有整个世界,被一股股暖流包围呵护,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支持她。 柳三郎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向下拉开自己的眼睛,笑声悦耳又低醇,好似最好的纯酿,哪怕听闻亦能让人醉醺醺的。 慕婳脖子都烧起来了,露在外面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珍珠粉色,笑容又魅又羞。 若是魏王见到他们此时的样子,怕是不会再操心柳三郎夫纲不振了,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他们之间无法用寻常夫妻情人标准判断。 强势锋芒无限的慕婳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女孩子的懵懂和羞涩。 而冷静近乎冷酷,算计利益得失重过一切的柳三郎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任由本能冲动压垮理智。 慕婳坐在茶水铺子里,并非是专门等着看他们母子凄凄惨惨被押解到山海关,方才还是柳三郎叫着口喝,她被他拽进来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 “完全不用特意让我见到……” “真的不用么?” 柳三郎笑呵呵的反问,拉她的手在自己膝盖上,同她手指交缠在一处,隔着桌子,纵然茶水铺子里客人云集,也不会有人看到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看看也挺好的。” 慕婳说出心里话,不曾刻意关注,但见到了,她会觉得开心。 他就是喜欢不虚伪的慕婳,“皇上已经下令户部调拨十万两银子作为陪同少将军战死将士的抚恤,他们尚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