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生鲜区,一个身穿贴卡其色皮草,脚踩羊皮小高跟的的女人挽着她身旁的年轻男人。 一个是谢逍的妈妈,一个是谢逍的哥哥。 沈佩雯的态度完全不像在谢逍面前那般强势严厉,在谢怀面前她更像是个和蔼,关心孩子的母亲,会亲切地问着今天要吃什么菜,冷不冷,最近生活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不顺心的事…… 只有他,像个外人,像在准备放在橱窗售卖的玩具。 对他,似乎只有冷漠,除了偶尔蓄意搞砸事情的愤怒。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谢逍说不出什么感觉,愤怒,委屈,不满……这些东西在身体里汇聚成一只可怕的野兽,快要抑制不住冲出来。 他只感觉好像有什么堵住了动脉瓣,难以呼吸,吸一口气都感觉分布划拉得疼,眸底泛起破碎的红。 就算看了这么多次这样的画面,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突然,眼前一片黑,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眼睛上,激得他眼睫一颤。 温慕寒捏了捏他的指骨,轻声说:“谢逍,你别看。” 说着拽着他转身,绕了个方向。 “那儿的草莓不错,我们买两盒回去吧,肯定很甜。” 身体里的那只野兽渐渐被安抚,平静下来。 喉间干涩,谢逍哑着声音说:“好。” 这一次,有人在他身边。 出了超市,雨已经停了。 下过雨后的城市带着湿润的气息,空气里都是泥泞泥土的清香,柏油路上聚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水坑,路灯的光倒映在里面,每一次驶过都将其打碎又重组,但又好像永远回不到最开始那般。 回去的路上,谢逍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无光地盯着地面。 温慕寒看着这样的谢逍,鸦羽微颤,掩下那些角落里尘封的情绪,突然难过起来。 是想着他,也想着小时候的自己。 温书庭也是那般疏离,即使脸上挂着笑,仿佛他们之间不是父女一般。 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具之后是自卑与自傲。 视线下移落在他被塑料勒红的手指,她掏出耳机连上蓝牙,给谢逍戴上。 “?” 谢逍转头,被雾气遮住的眼眸渐渐清明起来。 “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每次听我都感觉心很静。” 是毛不易的《一程山路》。 他视线慢慢落下来,没什么情绪地扯了下唇角,不想扫温慕寒的兴。 舒缓的伴奏声,的确能让人静下来。 一路安静。 将谢逍家的冰箱填满,温慕寒看着他将新买的牙刷拖鞋添了上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