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 严峻:“你尽管说。” 张宇文:“这没法瞒到妈去世那天。” 严峻点头。 张宇文又说:“所以,你首先要想好,什么时候得告诉她,告诉她以后,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如何去处理这件事,并将它约束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严峻答道:“你说得对,我一直是以逃避的心态来对待它的,不知不觉,已经快一年了。” 去年四月份,严峻的兄嫂出了事故,而现在已足足过了十个月了。 这十个月里,严峻经常一人分饰两角,每个月或每两个月都要与母亲通电话,这令他身心俱疲。 “我尝试着帮你理一下头绪。”张宇文说:“她心脏不太好,有白内障与高血压,而且不想做手术……” 张宇文思考良久,事实上这个问题在很早以前,他就替严峻想过,这是他的职业本能,导演与编剧在碰上故事里某个死结般的难题时,总会忍不住想“如果我是讲故事的”,要如何去解开这么一团乱麻? 首先,严峻的做法是对的,他没有直接给予母亲这个冲击,否则有老毛病的老人一旦心脏病发,后果不堪设想,但严峻错在没有想过最后该如何解决这件事,而是一直在逃避。 根据张宇文的意见,既然事态发展已经这样了,不妨就顺水推舟,让他的母亲去猜测,减少“严岱”与她通话的频率,让她慢慢地感受到这种预感。 接着,再做好充足的准备,找个家庭医生随时待命,以及备好急救类的药物,在她最终提出疑问,不得不回答时,告诉她真相。 这是在一再放缓冲击之后,彻底解决的一个有效办法。 严峻听完之后,半晌不吭声。 “但我觉得她已经有预感了。”张宇文答道:“儿子去世,当母亲的一定会有预知,尤其像你们家,你们两兄弟,都由母亲亲自抚养大。 当初我外公和我外婆过世,我都有预感。” 张宇文的外公临终前,张宇文做主不插管,把他带回家,弥留之际的某个上午,外公突然提出想吃一点粥,张宇文当即有强烈的感觉——时候到了,他做好蛋粥,喂给外公,吃了几口后他突然发出濒死叹息,张宇文又马上喊来外婆,在窗前陪伴着他,老人家笑了笑,就这么寿终正寝。 至于外婆,则是外公去世后当年的一个冬夜,临睡觉前张宇文检查了房内的温度,回到房中睡下,半夜他突然在三点半睁开眼睛,决定去看看外婆。 果然,她也無声無息地走了。 张宇文一直相信,亲人离世时是有预感的,像严峻的家里也不例外,他最开始就不应该瞒得过密,而是留一点疑惑给母亲,慢慢地让她猜测到真相,再做好准备,告诉她实情。M.XIaPE.cOM